十一月中旬,一场新雪初霁,四四方方的皇城更添了些冷寂。
晨光初照,精致的琉璃瓦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天地银装素裹,遥遥看去,白茫茫地一片。
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全然没有昔日的热闹。
秦王与温览踏着晨曦押解祝弥入京,全了祝弥将军的体面。
他们已然是尽力,将行程拖到了百官休沐之日入京,以便有时间好好商议对策。
陆轻舟坐在茶楼中望着盖着黑布的囚车,神色冷然,握紧了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随即便起身离开了茶楼。
秦王与温览一同入宫汇报此行的军务,想为祝弥之事求求情。
可不知为何,此次明文帝的态度却有些意味不明,再加上有上皇几次三番地搅局,二人入宫没多久就被赶了出来。
二人无奈的又去走了些关系,可惜朝臣与宗亲不是避而不见,就是客客气气的搪塞,忙了一天下来,几乎没有一点效果。
反而是祝弥之事已是被有心人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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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无人的夜,只有寒风呼啸而过,往日肃穆的秦王府被黑暗笼罩。
秦王眉头紧锁地坐在主位上,眸中完全没了往日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的可用之人都在边疆,皇朝中的宗亲对此事向来锱铢必较,我撬了半天没一个开口的。”
温览深深吸了一口气,“朝堂之上的那群人精对此事讳莫如深,都是闭口不谈。估计悬了。”
陆轻舟叹了口气,“当初没有人劝过祝弥将军吗?”
“我知道此事时,祝弥已经受封成了有军职的将士,当时说出去也不比现在的处境有多好。”
“圣上在此之前可知道此事?”
“无论知不知道,目前都没有意义了。”
陆轻舟垂了垂眸,“次日,我去求情吧。至少可以保住祝弥将军的命。”
厅中一片静默,秦王抿了抿唇,狠下心摇了摇头,“不可,那是你最后的筹码了。人心易变,谁也不知道现在的筹码会不会是来日挥向你的屠刀?”
“那总不能真让一个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将军,死于一个如此可笑的理由吧。既然现在是筹码,那能用就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