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拭目以待。”
林致远勾了勾唇,爽快的转身就走,丝毫不带半分留恋。
陆轻舟握紧了手,远远的望着林致远远去,不经意的路过了北静王,撞上了他的肩。
北静王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后便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呢?时间那么长了,你那无处不在的控制欲应该快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吧。”
陆轻舟脚步一顿,眸中划过一瞬冷芒,“北静王既然有那么多时间操心别人,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一直维持住这谦和的假面。毕竟本殿可是有好几次都看到你在早朝上失态了。”
“世子何必冷言冷语?人就在那里,结果如何自然各凭本事。”
陆轻舟眉目戏谑的笑了笑,“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连入局的条件都没有,哪里来的结果?”
北静王眯了眯眼,“你又得意什么,你也不过是仗着起点高罢了。况且他一个那么喜欢人间的人,你以为你真的留得住?”
陆轻舟转身对着北静王挑衅的笑了笑,“我与他之间至少还说过我们,而你与他之间也就只剩你我了。”
看着北静王面色微沉,陆轻舟满意翘了翘唇角,随即就转身离去。
良久,行至宫门的林致远才勉强的松了口气。
今天也不过是一个开胃菜,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在圣旨未下之前不会有人在宫门前聚众闹事,以免引起百官跪求。
金口玉言虽出,但乾坤未定,一切皆是变数。
事情要是真的闹大了,就不仅仅是祝弥生死难测了,明文帝的权威也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林致远就算在他人面前不露怯,但却也少不了心中不安。
*
夜色昏沉,月上中天,星罗棋布。
窗棂隔绝了凛冽刺骨的寒风,屋中燃烧的炭火将内室温得暖洋洋的。
陆轻舟点上了安神香,试图重新坠入长长的梦境中。
良久,床上的人才在香的作用下,安稳入眠。
梦中的王府晴空万里,院子里成片的桃林长势喜人。
枝头的桃花灼灼盛开,遥遥看去,好似一片粉白色的花海。微风拂面,带起柔嫩的花瓣,留下满地的落英,衬着天地都温柔了几分。
可此时陆轻舟的心情却不像是风景一般温柔唯美。
一个单薄的身影坐在榻上,打开了窗棂。那人眉目柔和如诗如画,只是病弱苍白的脸上却毫无血色。
林致远望着惹上尘埃的落英,似是不忍再看的垂眸叹了口气。
瘦弱的手毫不迟疑提笔,随意的描描画画,转瞬就将窗外的场景,落到了纸上。
一幅画毕,林致远看了许久,才再次提起笔写下了一句话。
“南陌上,落花闲。雨斑斑。不言不语,一段伤春,都在眉间。”(注1)
落笔后,林致远便急促的咳了起来,陆轻舟就算着急,此刻却也无能为力。
侯在门外的冬阳急匆匆的进屋,给林致远到了杯茶,顺了顺气。
随后,冬阳便关上了窗棂,劝道,“公子,咱等身子好了再吹风,好吗?过年时的那几次高热都要把人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