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神色淡淡,“爱卿不必多礼。”
“先帝临走前,留给了不少宗亲私兵,各位爱卿府上想必也有。朕想借来一用。”
“陛下,那是先帝用来保护臣一家老小的,恕臣不能从命。”
“国将不国,何以为家?多少私兵能抵得过一支强兵悍将。”
有人轻笑一声,“自古不过是王朝颠覆,哪有世家毁灭的,陛下太过危言耸听了。”
林致远似笑非笑,“是吗?那你觉得朕活不了,朕会让你好好活着吗?”
“陛下何意?”
林致远随意的拍了拍手,一支暗卫迅速把屋中的朝臣包围。
“朕笑得多了,就让你们忘朕是从尸山血海中夺位而归。这次,朕不仅要钱,朕还要人,各位爱卿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至于朕何时死,就不劳诸位爱卿操心了。朕只知道今日朕得不到朕想要的,那么诸位爱卿明日就能见到世家是如何一朝覆灭的。”
林致远温和的笑了笑,“此事朕可是期待已久了。”
“号令私兵的玉印现在不在臣手上。”
“无妨,爱卿只要说位置,朕自然会派人去取。只是爱卿可要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当然,朕的人若是回不来了,爱卿也就不必回去了。”
“你就不怕此举受万人唾弃吗?”
“是非功过,皆由人评,身后之事,朕自不惧。”
“书架第三层移动第二个摆件,玉印在暗室里。”
“床头暗格。”
“祠堂祖宗排位之下。”
“……”
林致远让人记下去寻,随后除瘦弱男子之外其他人都被软禁宫中。
良久,瘦弱男子抱着圣旨,眼眶猩红的离开了御书房。
次日,林致远御驾亲征,等林致远带着粮草,赶到边关之时,边关已经到了战时。
粮草告急,伤兵无数,边关已至穷途末路。
林致远紧急派人救治了伤兵,便怒气冲冲的转身进了元帅主帐。
“城中为何会有这么大规模的伤亡,谁让你们出兵的?”
北尧沉默了片刻,“是我。抱歉,对面叫骂得太脏了,还带上了你,我没控制住。”
“作为一军主帅,你可知有多失职!朝中不可无法纪,军中不可无军规,军法处置吧。”
“陛下,军中无人可用,不去让北尧将军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可以,北尧若是能促成和谈,朕就一笔勾销。”
北尧眸色一暗,“臣遵旨。”
*
深秋寂寥,塞北孤雁,皎洁的月光撕开层层云纱,只剩荒芜一片。
林致远一首安魂,萧声凄切,听得人心神恍惚,肝肠寸断。
北尧闻声而来,乐毕,沉默了良久。
“陛下,当初臣问你为何非要登上大宝,何不山野逍遥自由?你说万民艰难,虽身微,亦想尽绵薄之力。可如今穷途末路,你可后悔?”
林致远闻言一愣,旋即转身摇了摇头,“朕不过是只差天时罢了。朕只后悔为何没能早出世几年,早点夺位,如此朕的百姓也就不至于有今日围困之难,甚至朕如今也只能盼着对方可以容下朕的百姓,给他们一条生路。”
说着林致远拍了拍北尧的肩,笑道,“罢了,不说了,明日事忙,你早点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