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在相国寺中静坐了整整一天,直到次日天明,裴安才把林致远劝了回去。
只是连日来的折腾,林致远终是没撑住的发了一场高热。
太子带了宫里的太医过来看诊,又留了方子,把药灌了下去。
折腾了整整一夜,林致远身上的热度才退了下去。
等林致远醒来时,已是月上中空,床头的桌子摆了一盏温热的茶水和一个润喉的青苹果。
眼下一片青黑的裴安正守在他的床边昏睡了过去。
林致远恍惚了片刻,旋即合上了眼,一行清泪划过脸颊,无声落在软枕上晕开一片。
隔日,裴安从床上醒来,就见林致远面色如常的坐在梳妆台前,换好了衣服,束好了长发。
见裴安醒了,林致远勉强勾起了一抹轻浅的笑意,一如往常般让人上了早膳。
裴安看着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林致远,说话都比平常小心了些。
见林致远要出门办事,裴安就试探的想要跟上了。
林致远心下觉得好笑,旋即突然开口道,“你莫不是以为没了一个人,我就不活了?”
裴安怔怔的抿了抿嘴,没有答话。
林致远笑着应允了裴安陪同,“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说着林致远就拿上了一根玉箫起身,往外走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长公主府,林致远下了马车,走到了后院。
长公主正病恹恹的倚在榻上,抬眸见林致远来了,就勉强勾起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来了,坐吧。”
“儿子来给母亲请安,还请母亲保重身体。”
长公主神色忧伤的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啊。”
“劳母亲挂心,儿子自当谨记。只是儿子还有一事,劳烦母亲屏退左右。”
闻言,长公主虚弱的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下人。
待人下去,林致远才跪在地上开了口,只是说出的话却让屋中的两人俱是一惊。
“母亲,儿子入宫,单独与上皇聊上片刻。”
长公主声音急促的不禁大了几声,“咳咳,你不要冲动,这是大逆不道的。”
林致远急切的反驳,“母亲,我们管不了这么多。只要上皇不死,死得就会是我们,当年的先太子,现在的轻舟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行,我不同意。”
“难道母亲要再次黑发人送白发人吗?周边各国还在虎视眈眈,万一上皇动了和亲的心思呢?”
长公主一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想怎么做?”
一片暖阳悄悄透进窗子照了屋中,林致远压低了声音,同长公主耳语了几句。
良久,长公主沉默着点了点头。
林致远道了谢,旋即带着裴安出了屋门,离开了长公主府。
次日,林致远心情颇为不错,拉着休沐的执黎泛舟谈笑。
与此同时,长公主也入了宫。
只是不久,明文帝派去验明战报真伪的将士,便到了殿外。
听说战报无误后,长公主就晕倒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