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眼眸微眯的瞧了瞧后面淡定的林致远。
林致远察觉到北静王的视线后,就露出了一抹轻浅的笑意,眸中尽是不言而喻的挑衅。
林致远算着时辰,等明文帝看得差不多了,就淡定的出列。
“启禀陛下,近日微臣心情不佳,出去散心时,微臣的马车被人拦下,说的也是裴大人所言之事。因此,微臣今日就把人带来了,人就侯在午门外。陛下可要一见?”
明文帝气得轻哼一声,什么出门散心,当他不知道,林致远如今就日日守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
找理由,也不找一个好点儿的理由,这么敷衍。
下次这么敷衍,朕就不受理这样的诉状。
虽是这样想着明文帝还是张口说道,“传人进来吧。”
蔡公公闻言就让人把信传了出去。
这时,明文帝也在这是问了裴云星一些细则,特别是有关先太子的事,明文帝恨不得能与裴云星感同身受发现证据的当天。
明文帝核实证据属实,就把手中的证据交给了底下的大臣传阅。
与甄家有姻亲关系的北静王和礼部尚书看了许久,才挑出了几点不足,冠冕堂皇的开始对裴云星进行责难。
林致远似笑非笑的弯了弯眼眸,任由北静王与礼部尚书肆意发挥着。
不久,甄士隐和一个逃出矿场的百姓就被人传入了朝堂之上。
而北静王与礼部尚书也因这两人的到来,闭上嘴。
两人不太规矩的给明文帝行了大礼,俱是面色苍白,甚至身子都隐隐有些颤抖。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不同就是两人的穿着与身形天壤之别。
甄士隐就算是逃来了京城身上也是绫罗绸缎,而身旁的矿工则是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
甄士隐率先开口道,“草民甄士隐,是甄家的一个族亲,本想着一同亲族发家致富,不曾想中途知道了,竟是这种掉脑袋的差事。草民不愿继续下去了,却被甄大人威胁。为抱这条小命,草民假意伙同甄大人一起做事,暗中偷偷的保下这位矿工,一路小心,却不想还是暴露了,被一路追杀着来到京城,还请陛下为草民做主啊。”
“草民是江南一个小县城的农户,家中有两亩薄田。草民只是父母早亡,又未娶妻,如此就被上面的官爷盯上打晕送去了开矿。矿上没有什么吃食,还要日日做工,若是累了停下,就要被人用鞭子抽打。有时候是官府的官差来盯着,有时候就是山上的土匪来盯着。这其中饿死了不少人,也累死了不少人,但凡是受不了要逃走的人,都被打死了扔到了后山。后来,后山的村庄上生了瘟疫,上面的人怕此事败露,就伙同土匪烧了整个村庄。一个村子啊,就都没了。然后,上面的官怕被官府查,就充好人,给几个矿工换上了山贼的衣服,平息了百姓的怒火。如今还有好多兄弟在矿上呢,求陛下救救受苦受累的百姓吧。”
这名矿工说着说着就在大殿上哭了起来,嘶哑的哭声像是声声控诉着在场衣着光鲜亮丽的众人。
林致远听着耳边的哭声,缓缓的合上了眼,这其实就是他着急的原因。
最好是先封锁京城,不让消息传出,稳住甄应嘉,不让他狗急跳墙,销毁人证,继续残杀无辜。
明文帝眉头紧锁,心中翻腾燎原的怒意足以烧得他愿意奋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