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借一步说话!”知县陈奇瑜上前一步,凑到朱由崧耳边轻语。
飘香楼人多嘴杂,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临走前朱由崧可没忘提走打包好的几份酱香猪蹄和老酒,这让佟掌柜热烈盈眶,德昌郡王拿走东西,说明他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明天一定得想办法上门赔罪,一来表示歉意,二来说不定能够搭上福王府的关系。
跟在陈奇瑜身后的跟班马三很是醒目,赶紧帮朱由崧接过手中的东西。
“殿下,这种粗重活就让小的来吧!”
而目送朱由崧跟陈知县走后,飘香楼内众人才感觉浑身都湿透了,人群中那个起哄脱朱由崧裤子的人,早就趁人不注意脚底抹油了。
朱由崧跟着陈奇瑜来到一处偏僻之处,眼看四处无人,陈奇瑜转身便跪。
“望殿下看在城外百姓流离失所的份上,劝福王开仓放粮吧!”
“这?我看城内歌舞升平,没见有什么灾民啊!”朱由崧连忙将陈奇瑜扶了起来。
“前几日上千流民入城,弄得城内鸡飞狗跳,镇守太监王朝辅下令,流民不得入城,违令者斩,流民现今都被赶出城外,下官今日出城查看,昨夜流民竟饿死两人。”
“竟有此事?”朱由崧有些惊讶。怪不得之前出门的时候道上随处可见破席烂碗,原来前几日流民进城了。
大量流民进城可不是什么好事,在农业社会,农民只有活不下去才会离开自己的土地。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殿下如若不信,出城一观便知!”陈奇瑜见朱由崧不置可否,连忙解释。
“陈大人放心,回府我必禀告父亲,让他开仓放粮!”
“有殿下这话,下官先代百姓谢过殿下!”
“陈大人客气了!”朱由崧心中发虚,以他对父亲的了解,父亲根本不会管百姓!求粮这事心里真的没底。
“殿下,让马三送你回去吧。”
“不不不,陈大人好意本王心领了,本王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一步。这坛老酒就送与陈大人!”
“殿下不可!无功不受禄!”
“陈大人爱民如子,当得此酒,莫要再推辞!”朱由崧说完,也不等陈奇瑜说话,接过马三手中的猪蹄就走。
看着朱由崧远去的背影,陈奇瑜深叹一口气。
“大人,你明知福王不可能开仓放粮,为何要央求郡王殿下?”马三有些唏嘘,平日县令大人对福王的抠搜颇有微词,但今日下跪求粮,想来也是无奈之举。
“有些事情,你不去做,一点希望都没有,做了,哪怕有一点希望,也是好的。”陈奇瑜虽然知道福王不会开仓放粮,但如今,也只能指望福王发一发善心了。
福王的抠搜远近闻名,进了他的口袋再想拿出来很难。
指望他开仓放粮,难如登天啊!
只是如今城外百姓水深火热,城内富绅地主紧捂口袋,福王不开仓放粮,那些富绅地主只会说福王富可敌国,他都不捐?我捐个毛线!
要是我们自己捐了,那就是看不起福王!我们要向福王看齐。
如今想要救济城外难民,福王是风向标,多少从福王手中挤出点粮食,也好向其余富绅交代。
眼看天色将晚,朱由崧只能加快脚步,去到道观将道德天尊的头颅带回。
好在道观无人,朱由崧找了块破布将头颅包了起来。
也不知王莽要这头颅有何作用,这死王莽,关键时刻就不见动静。
“道源!”回到福王府外墙,朱由崧站在围墙外小声喊道。
“快快快,殿下回来了。”道源蹭蹭几步便爬上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