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强从山上打猎回到家，远远就听见屋里传出哀嚎声，他心一颤抖，丢下手里的弓箭，冲进里屋。

“娘，你这是怎么了？”

王宁静见大哥回来，哭得更大声：“大哥，都是我不好，我不懂事，把娘给气死了。”

王启强没问缘由，他不敢相信，出门时娘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三妹，你先别哭。”他有些生气，三妹这段时间表现实在太差，动不动就和娘犟嘴，时不时把娘气个半死。

他早该严厉些，扮演起严父的角色，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娘，是儿子不孝，没有管教好妹妹，让你受了委屈，我现在去给你请大夫，你等着我。”王启强一心以为娘是气得晕厥，绝非如妹妹所说的，一命呜呼。

张爱菊本就在装睡，听到儿子要请大夫，忙慢悠悠地醒来。

“我这是怎么了？”她说话的声音十分虚弱，看着像生了病。

王启强喜不自胜，眼泪哗的一下流出来：“娘，你终于醒了，我们以为你。”

他没敢说，犯忌讳的话。

张爱菊转脸看向满脸泪痕的王宁静，眼睛无神：“我已走到鬼门关，阎王问我，为何死，我说了缘由，正要去投胎，听见有人说，我闺女知错了，以后不会再忤逆我了，黑白无常被感动，才把我给放了。”

“娘，是女儿不孝，害得你差点。”王宁静捂着脸痛哭。

爹爹已经不在了，她不能再没有娘。

“好了，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定是有人迷了你心智，从今以后，定要好好做人，说话做事要规规矩矩，不可随意出口伤人。

娘不能陪你一辈子，若是娘真的不在，你要能独当一面，必定需要好的品行。

宁静，你是个姑娘，将来会嫁人，成为一家的主母，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识好歹，切忌不能心肠冷酷，忘了礼义廉耻。”

王宁静哭红了眼睛：“娘的话，女儿记住了。”

张爱菊并没有放宽心，她转过脸，看向二儿子：“启胜，你不是大哥，可也是哥哥，妹妹需要你扶持，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该帮助她改正，而不是顺着她，让她变本加厉，你们都知道，逗逗是个苦命人，可你们没有任何同理心，同情心，是以为不好的事情不会降临到你们头上。

娘也是个寡妇，你们难道也觉得娘不吉利。

我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不是为了养几个白眼狼，是为了让你们都能成人，将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培养好你们的下一代，生命的意义大抵如此。”

王启胜越听心越揪得慌，他一个读书人，做人却不如不识大字的娘。

“娘，儿子知错了，定会改正。”

晚饭后，袁逗逗刚要洗漱，带着安吉读书，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

袁逗逗整理一下衣服，并无不妥，才去开门。

“宁静，这么晚找我何事？”袁逗逗吃惊道。

白天说了那些难听话，这又跑上门，不会是想接着骂她吧，真是倒了霉了。

要不是看在张大娘的面子上，她不会毫无计较，就淡定离开的。

“逗逗姐，你别误会。”王宁静看出袁逗逗眼中的防备，“我是来给你认错的。”

她娘没有直接说，而是等着她自己来，两个哥哥也要送她的，被她拒绝了。

自己的错自己认，她已经十四岁了，不能一直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认错？你何错之有？”袁逗逗明知故问。

她不是傻子，王宁静态度忽而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其中必定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