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晚上,方得明一个人来到酒馆,逗逗正坐在柜台前,看一本民间故事,当作是胎教。
“方捕头,事情调查清楚了?”袁逗逗放下书,拿起案台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方得明没有拒绝,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李举人胆子小,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吓得尿了裤子,说他不是主使,而是他的堂弟李富。”方得明喝完茶,把茶杯放回原位。
袁逗逗听着名字耳熟,一时又想不起。
“李富,后街富德来酒馆的老板,你们应该是认识。”方得明提醒。
何止是认识,没想到这个李富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她不是好欺负的,还敢上门找事,还找这么大的事,真当衙门是他家开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李富怎么说?”
“李富一再否认并非他主使,他只是说了自己的烦恼,后面的事情,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也是方得明发愁的地方,李举人咬死是李富指使,李富又坚决否认。
这个李富倒是精明得很,事情做了,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既然知道对方是谁了,她至少能做到心中有数。
在这个镇上,一样的酒馆不下三十家,像李富的这样也不会只有一个,李富这次没有得逞,不代表他会收手。
与其一直提防着,不如来个瓮中捉鳖。
三日后,富德来酒馆李富指使堂兄李举人下毒陷害逗逗酒馆的消息不胫而走。
富德来酒馆里面空无一人,外面却是围得水泄不通。
“真是人不可貌相,李老板平时看起来憨厚老实,竟然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逗逗酒馆多不容易,人家夫妻二人本本分分,老板娘还挺着大肚子,做菜的手艺又好,待人也热情,这个李富怎么下得了手。”
“我看他就是嫉妒,嫉妒是人家逗逗酒馆的生意好,才会下此狠手,这是要断人财路,还要送人蹲大牢。”
人言可畏,早有三人成虎之说,何况李富还真的是虎。
李富呢,带着娘子陈李氏蹲在柜台后面,头都不敢露。
陈李氏恨得牙痒痒,早就说这个堂哥不靠谱,不能指望他,可李富偏偏不信,说什么人家好歹是举人,将来那就是县丞,县太爷,人家能主动提出帮忙再不答应,才是脑子有问题。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陈李氏气不过,用力扭着他的耳朵。
李富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耳朵,“轻点,要掉了。”
“掉了才好,留着也没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上次让他去偷师,弄回来一堆菜,花了三百多文,结果只能学个皮毛,客人来一吃个个摇头,说味道不对。
有客人说他们是假冒伪劣,以后再也不来。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怎么办?”
李富狡黠一笑,大家都以为是他指使下毒,可下毒并未成功,那就让他成功。
当天晚上,李富乔装打扮,变成一个老年人。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逗逗酒馆,自己找了位置坐下,点了一桌子菜。
这一次他学聪明,看看柜台,逗逗不在,陆兮,安荣都在厨房里,厅堂里也只有两三桌客人,都在喝酒聊天,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他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装的是泻药,他把每道菜都撒上,最后一团全部倒进酒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