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两人默契般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他俊秀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容，这副模样和苏荛记忆以来的印象有很大的差别。

就连他那双极淡的瞳仁里都盛满了温润的笑意。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见他露出这般轻松的笑容。

以往的卫琛，印象中总是疏离的、温柔却又难以靠近的存在。

但是今晚的夜谈，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这对于她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按理来说，她应该开心。

但是从他表述过后，她的心仿佛被戴上了千斤顶，莫名沉重到说不出话来。

而且，对于他事无巨细的坦诚，她的心中渐渐有了一丝不安。

她刚想问：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卫琛却扭头向身后看去，原本轻松惬意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

她也循着目光看了过去。

但是竹林当中的月影将来时的路遮得严严实实。

她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回去吧，有人等不及了。”话音刚落，他已经转身朝来时的路上走去。

她一时没有理解卫琛话中的意思。

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直到两人走到竹林的边缘，她隐约之中看到外面正站着一个人，样貌看不大清，但是从他紧绷的身体和踱步的姿态，不难看出他的焦躁不安。

等走近些后。

苏荛才发现，那人居然是燕云舟。

苏荛……

这是什么修罗场啊！

既然卫琛已经恢复了自我意识，那么幻境之外的事情他自然也有所察觉。

想起自己和燕云舟是“一条船上”的关系。

加之她本就不是守旧古板之人，和燕云舟的关系自然要比旁人亲近不少。

但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不过，他们之间的亲昵落到旁人的眼中，却有了不同意味的解读。

她忽然意识到眼下的情况有些难办。

果然，这两个男人真正直面相对的时候，气氛瞬间尴尬了不少。

想起前几日，燕云舟的身份被幻境捏造为卫琛的好兄弟。

眼下两人突然从兄弟变情敌？

好不刺激。

也难怪两人都黑着一张脸不说话，但是一直僵持也不是个办法。

原本她想着要顺利解决眼下的事情，话到嘴边却变了个意思：“额，你们二人继续相面，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歇息了……”

等她将话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而且她的话语完全就是想将自己摘除个溜干净，有种巴不得和他们二人划清界限的感觉。

卫琛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稍稍皱了一下眉头。

没点头亦没有说话。

她见气氛不对，尴尬到脚趾扣地，只想着快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