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太太无力地喘息了一阵,这才欲哭无泪地说道:
“陈县长,您说这是不是老天爷想逼死我们老两口啊?唯一的孙女儿没了,我进城卖个西瓜被城管把摊儿给砸了,家里唯一用来下蛋、给我家老头子补身体的老母鸡也被村支书给抢走了……”
说到这里,田老太太悲从中来,浑浊的眼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滚落……
陈汪洋此时也是既心酸又气愤,心说这个村支书是怎么当的?
田奶奶家里这种情况,村里面不说伸出温暖之手积极帮扶,居然还村支书带头领人上门要债?
要债不成还把人家家里唯一用来下蛋的老母鸡给抢走了?
这还是共产党的干部么?
这明明是旧社会的地主恶霸吧?
想到这里,陈汪洋沉声说道:
“老人家,您别着急,这事既然让我遇见了,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康大年也在一旁帮着劝解:
“就是啊老人家,有咱们陈县长在,你们的村支书平常再凶也得低头,您就放心吧!”
田老太太这才想起陈汪洋的县长身份,原本就要对生活绝望的一颗心再度活了回来,用枯瘦如柴的双手抓着陈汪洋的手殷切地说道:
“陈县长,您是青天大老爷,我们老两口就全指着您了,能行吗?”
陈汪洋拍了拍田老太太的手背,安慰道:
“老人家放心,能行!”
说到这里,陈汪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老人家,杜晴的案子已经结了,只等开庭审判,等审判结果下来,你们应该能拿到一笔不菲的民事赔偿金,足够你们老两口养老的了!”
闻言,田老太太浑浊的双眼中顿时亮起了希望的光芒,紧紧地抓着陈汪洋的双手问道:
“真的么?我们真的能拿到一大笔钱?您不会只是在安慰我吧?”
陈汪洋有些意外地说道:
“属于你们二老的钱,你们当然能拿到,您怎么会这么问呢?”
田老太太闻言心知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了,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知道您是好官,您说的话一定是真的,只是乡里也说政府给我们这样的家庭每个月都会发放补助,但是我们却从来也没有见到过一分一毛,所以我……”
陈汪洋听到这里顿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奶奶的,这月明村的村干部是有多贪婪啊?
居然连田老太太家每个月一两百块钱的低保钱都贪?
想到这里,陈汪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那个村支书会是怎样一个丑恶的嘴脸了:
“老人家,走,你现在就带我去你们村委会,我去替你讨回公道!”
田老太太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又是有些担忧地说道:
“陈县长,那个村支书杜子腾仗着他家人口多、男丁多,平日里凶得很,您就这么找上门去,说不定会吃亏的啊!”
陈汪洋闻言就是心中一暖:
这是多么淳朴的老人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自己担心呢!
结果他还没开口,康大年就在一旁笑道:
“老人家您就放心吧,咱们陈县长一亮出县长身份,那个什么肚子疼屁股疼的巴结他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造次?”
陈汪洋闻言摇头道:
“不,我打算先不暴露身份,用田奶奶远房亲戚的身份上门讨公道,这样一来,我才能亲眼见识一下一个村支书到底能有多狂!”
康大年闻言敬佩地竖起了一个根大拇指:
“还是领导您想的周全,那咱们就这么办!”
田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更慌了:
“还是别了吧陈县长,那个杜子腾真的凶嘞很,上一回村里的大学生华娃子为了他们家低保发放的问题上门找他理论,结果被他让人打断了华娃子的腿,华娃子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陈汪洋闻言肺都快气炸了,阴沉着脸说道: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我要是不把这个杜子腾收拾了,我这个县长也没脸干了!走,老人家,你现在就带我去村委会!”
田老太太却执拗地摇头道:
“不行,我不能让您去,太危险了!”
这时候一旁的康大年拍了拍胸脯道:
“老人家,你忘了我的身手了?有我在,陈县长一根汗毛我不会掉!您就放心吧!”
田老太太这才想起之前康大年一个人面对十几个舞刀弄棍的城管也来去自如的事,这才略微放心了一些:
“这……好吧,那我……”
就在这时候,低矮的土坯瓦房里传来了那个沙哑而又虚弱的声音:
“老婆子,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呀?”
田老太太连忙回答道:
“对,家里来客人了!而且是贵客,是让咱家晴儿沉冤得雪的大恩人!”
屋内的老人闻言顿时激动了起来:
“那你还不请恩人进来喝口水?咱家虽然穷,但是门风可不能坏,快请恩人进来一叙!”
田老太太闻言连忙对陈汪洋说道:
“陈县长,我家老头子说的对,咱们老杜家虽然穷,却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哪有让您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