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虎叔,我是小全啊,大虎叔快来救命啊!”
电话那头的牛大虎此时正抱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媳妇、跟几个社会青年打麻将呢,
闻言他顿时黑了脸,将坐在他腿上的女人给赶到了一边,这才在电话中沉声问道:
“小全你先别慌,跟叔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福全从藏身的矮墙后探头看了看在众马仔围攻下依然游刃有余的陈汪洋一眼,赶紧便缩回了脑袋,心有余悸地在电话中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跟牛大虎说了一遍:
“……大虎叔,这两个外地瓜娃子挟持村干部,打伤了好几个我们村的村民,这已经属于是严重犯法了吧?您赶紧过来把他们办了吧!”
听到对方只是两个身手很好的外地年轻人,牛大虎顿时便松了口气:
“小全,你莫慌,两个外地人而已,没多大事儿,到了咱们牛背梁的一亩三分地上,就算他们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给老子卧着!这样,我胡完这把清一色就带人过去抓人,你一定要把他们俩给叔留住喽!”
杜子腾不仅是跟他牛大虎一起磕过头喝过血酒的拜把子兄弟,而且每年还给自己不少孝敬,牛大虎肯定不会不管他,
但是眼下这把清一色马上就要胡牌了,他也有点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了——毕竟这把胡了至少能赢个万把块呢,都快顶的上他一年的工资了!
反正在他看来,对方只是两个外地来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社会险恶的小年轻而已,自己只要一出手,他们待会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杜福全一听这话都快哭了:
“大虎叔,您就别打牌了,大不了您这把清一色能赢多钱都算我的!”
电话那头的牛大虎一听这话顿时笑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怎么缺钱了,但是钱这东西谁会嫌多?
当下他把自己的麻将牌往桌子上一扣,对麻将桌上的其他三人大咧咧地说道:
“我出去办点儿事,很快就回来,你们谁都不要动我的牌,等我回来接着打!听见没?”
牌桌上的其他三人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却不敢反驳,纷纷点头道:
“好嘞牛所,您忙您的,我们等您回来!”
“您放心牛所,谁敢动您的牌,老子把他手砍下来!”
“就是就是!”
这三人在牛背梁也算小有产业,但是却都对牛大虎这个派出所长毕恭毕敬、丝毫不敢违逆,原因无他,是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个身穿警服、头戴大盖帽、本身应该是人民卫士、守护人民安全的牛大虎,其实正是牛背梁这十里八乡最大的势力头目!
听起来很可笑对吧?
可这就是现实,血淋淋、冰冷而又残酷的现实!
牛大虎先是接过年轻少妇递过来的大盖帽戴上,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那就说好了,我去去就来!还有你也是!”
说着,牛大虎在年轻少妇丰满的臀部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这才哈哈大笑着出门扬长而去……
麻将房里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唉!
……
出门之后的牛大虎坐上了自己那辆桑塔纳2000的驾驶座,然后才压低了声音对电话那头的杜福全说道:
“全娃子,我记得你爸是不是藏了一把土枪在家里?”
电话那头的杜福全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慌张地说道:
“大虎叔,我爸那枪平常也就是去林子里打打熊瞎子用的,您……”
牛大虎打断了对方的话:
“行了,叔又不是追究你们私藏枪支的罪名,你怕个鸟啊?这枪本来就是我让你爸偷偷藏起来的!”
电话那头的杜福全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呼!
没等杜福全说话,牛大虎又在电话中说道:
“这样,你现在回家把那枪取出来,然后想办法栽赃给那两个外地人!等叔带人到了,直接将他们就地击毙,省的夜长梦多!”
电话那头的杜福全闻言又吓了一跳,拿手机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这行吗叔?不会出什么事吧?”
牛大虎不屑地说道:
“在你叔和你爸的地盘上能出什么事?你记得别给枪里上子弹就行,免得真被人给崩一枪!”
不上子弹啊?
电话那头的杜福全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我明白了叔,我这就回去取枪去!”
“行,那我就先挂了,你放心,顶多三十分钟,我就会带人赶到!”
“好嘞大虎叔!”
挂断电话之后,牛大虎摇了摇头,不屑地自言自语道:
“嘁,这小子,胆子可比他爸小多了!”
说着,牛大虎发动了桑塔纳2000,往牛背梁乡派出所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一支由三辆文河县纪委的车、三辆警车和一辆特警防暴车组成的车队,也正行驶在由文河县城通往牛背梁乡的省道上。
车队的第二辆车是一辆黑色的吉普车,正是文河县纪委书记全光明的座驾。
此时的他,正坐在车子后排的左首位置,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心事。
在他的身边,坐着的正是文河县公安局代局长、他的小舅子孙悦来。
孙悦来三十出头,长相英挺帅气,配上一身整齐的警察制服,端的是威风凛凛、一表人才。
然而表面上看起来威风八面的孙局长,其实骨子里却是一个既怕老婆、又怕姐姐姐夫的耙耳朵。
此时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正在出神的姐夫全光明,琢磨着对方此刻的想法:
自己这位姐夫不是早就看透了官场的潜规则,打算无为而治、随波逐流了么,怎么这回一听说来了个有背景的年轻县长,他反倒好像心思活泛了起来?
就连在他一直反对的、自己想要争一争文河县公安局局长宝座的这件事上,他也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难道那位新来的县长大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