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特好像也不在……”不过冈特和萨鲁虽然是好友,但并不像格兰芬多铁三角那样形影不离,他们经常分开行动,冈特喜欢一个人不被打扰地待着,萨鲁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也就晚上在公共休息室里两个人聊天时,才能深刻感受到他们确实是好友。
再一看赫奇帕奇,那只獾獾也不在。
布雷斯左思右想,排除其他的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必然是事实了:“所以……是萨鲁被叶知秋和冈特丢下了,所以他生气?可他自己不经常丢下冈特和叶知秋一块出去么?”
西奥多正要去拿下一块土豆的动作一顿,他沉默地看了一眼布雷斯,把后者看得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西奥多没说话,他把刀叉放在面前的盘子上,然后端起盘子,起身换了个位置。
布雷斯正疑惑西奥多怎么忽然从他的左边换到右边去了,就感觉到一股子寒意——抬头,失去了西奥多的(身体)阻挡,萨鲁面无表情看着这边的模样真是一清二楚啊……欸?
布雷斯:“……呃,萨鲁?”
萨鲁应该没有凶残到大庭(大礼堂)广众(四院学生都在)之下对自己的同学痛下杀手吧?
……感觉不太好说啊。
幸而这个时候从礼堂外走进来的人引走了塞巴斯蒂安的注意力:金发盲眼的少年脸色沉重,他的身侧,少女正低声和他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奥米尼斯的脸色慢慢地放松了。
两人边走边说,等走到靠近塞巴斯蒂安这边的时候,叶知秋差不多说完,奥米尼斯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把那些压力都在这口气中一起吐了出来:“嗯,我知道。倒是你更要注意安全,我敢说现在全霍格沃茨没有比我更安全的人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不要说这种地狱笑话。”
“可你笑了。”他听到了,说话时没有掩盖住的极轻微的笑意,对其他人来说或许难以察觉,但对他来说,很清晰。
“……好吧,对不起。”叶知秋咳嗽了两声,把笑压下去,“一会儿‘地穴’见。”
“不用道歉,本来就是想你别那么沉重才说笑话给你听的。”奥米尼斯轻笑着道,“‘地穴’见。”
叶知秋愣了一下,无奈地笑着摆手,去了赫奇帕奇的长桌边。
等奥米尼斯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落座时,比起刚进礼堂时,他现在的心情显然已经好多了。
相对的,另外一个人的心情就非常不美妙了。
这种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了三人在玄廊里见面。
“两位终于想起来还有什么事需要告诉我?”塞巴斯蒂安用一种非常夸张的语调说道,“有鉴于我似乎被排挤在了你们二位的小团体之外。”
叶知秋思考了一秒,最近决定直接问:“我今天得罪你了?”
“没有。”
这硬邦邦的秒答……谁信谁傻。
比起不明白的叶知秋,奥米尼斯是知道为什么的,毕竟塞巴斯蒂安现在脸上的神色他再熟悉不过了。
每当塞巴斯蒂安和知秋两个人晚上出去夜游的时候,他就能在自己的镜子里“看”到这样的神色。
被嫉妒和自卑的毒蛇噬咬心脏的感觉。
“塞巴斯蒂安,有一些事我还在思考能不能告诉你,”奥米尼斯说道,“和我的家族有关事——你知道上次我告诉你类似的事后发生了什么。”
斯莱特林的书房,钻心咒,遗物。
失控,力量,迷失。
还有那道几乎割裂了他和安妮的绿光。
塞巴斯蒂安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了,否则奥米尼斯绝不会主动提起他的家族来:“我能帮什么忙吗?”
他没有问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不同于上一次从奥米尼斯这得到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书房消息之后百般试图打听知道书房下落的行为,这一次,塞巴斯蒂安选择关注自己的好友。
奥米尼斯忽然感觉自己心头一直沉甸甸地压着的石头被挪开了,他在被叫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被告知一切后一直担心的,其实并不是那个疑似冈特家后人的汤姆·里德尔,而是塞巴斯蒂安。
他担心塞巴斯蒂安知道了密室所在,会像当年知道斯莱特林的书房时一样,展现出对其的巨大热情和狂热追求,想从他这里得到密室的所在和秘密。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物让塞巴斯蒂安几乎坠入深渊地狱,谁知道他留下的密室还会怎么引诱他人?
可塞巴斯蒂安没有。
他一直追求着强大力量和知识的好友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只问,能帮什么忙。
——他的朋友,最初的那个朋友,真的回来了。
#
有那么一瞬间,塞巴斯蒂安差点以为奥米尼斯似乎要哭出来了。
他少有地不知所措地看向叶知秋,张口无声做出口型来:他怎么了?
叶知秋的心情很好:“叛逆儿子知道心疼妈妈了,奥米妈妈太感动了。”
塞巴斯蒂安:“……为什么我是儿子?”
塞巴斯蒂安重点错。
本来确实有点鼻酸的奥米尼斯:“……闭嘴。”
很好,情绪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