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疼吗?”
我笑着拍了拍小宋的手背。
“我还行,你多休息。”
我们三个趴在茶几上写,小宋也没闲着,一直在旁边给我们端茶倒水的,伺候的很周到。
仪式很简单。三个人向北磕了头,一起喝了一小杯酒,每人拿了一个胸针戴上,也各自收藏了一份金兰谱。
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但是等我们都坐到沙发上以后,张洁竟然哭了起来。
小宋和方静一边一个抱着她劝了很久,垃圾桶里的纸都快装不下了,张洁才终于停止了哭泣,诉说起了她一个人的艰辛。
小时候,张洁的父母就全部在外地工作,她跟着爷爷生活。可是那时候爷爷也特别忙,有时候好几天也见不到一次,基本上都是保姆在照顾她。
小学一年级开始,她就一直生活在寄宿学校。和父母不亲,和爷爷也算不上有多亲密,在学校更没有交到什么朋友。
那时候爷爷不让她和别人说自己的家庭情况,只让她说父母双职工,其他一概不许提。而她也只是知道爷爷是军人,父亲是当官的,前几年母亲已经辞职下海去经商了。
学校的同学各个出身“高贵”,只有她这么一个“职工子弟”。所以她就成了被排挤的对象,有人奚落她是穷人家庭,有人笑话她家里没权没势。
张洁特别怕爷爷,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家的真实情况,所以就一直默默地忍受着来自同学的各种奚落、嘲笑和欺凌。直到五年级的时候,长春转学过来。
开始她以为长春只是恰巧来到了自己的班级,而且长春对她特别照顾,不但帮她和同学们吵架,还帮她辅导功课。
直到多年后父亲点明,她才知道,长春的父母为了促成她们,故意给长春留级转学。不光是想让他们两个交上朋友,还希望将来两家能联姻,因为他们家特别希望能得到爷爷的帮助。
从五年级开始,一直到初中毕业,张洁都没有真正交到朋友,她把长春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伙伴和依靠。懵懂的少女不知不觉就动了春心,父母得知之后就动用关系把她和长春分开了,各自上了不同的高中。而且爷爷也请来了霞姨照顾她的生活,也不再允许她住校。
没有了长春的陪伴,也换了新环境的张洁,开始很抵触。她不和任何人交朋友,也不和家里任何人说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甚至在叛逆期的时候,一度想离家出走,辍学去南方闯荡。
幸好霞姨始终对张洁不离不弃,不但尽量抚慰她,也一直给她提供各种帮助和支持,两个人处得和亲生母女一样亲密。在霞姨的帮助下,张洁慢慢地淡化了对长春的思念,开始认真学习。
直到上了大学,张洁说她已经没有了可以交心的朋友。除了霞姨,没有再和任何人敞开心扉地交流过。
对于长春,从开始的依恋,已经转变成了厌恶。要不是心底还保留着那么一点点友情,也不会和他一起玩儿乐队,也没可能和我们认识了。
张洁说她非常感谢我们在北海公园的仗义相助,也非常怀念我们一起开车去雁栖湖和洋货市场的日子,更会珍惜和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喝进去了一整瓶的白酒。张洁起身还要去拿,被我拦住了。
“张洁,希望你们三个做一辈子的好姐妹,我也希望能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咱们来日方长,今天少喝点行吗?我和你大姐都有点头疼,难受一天了。”
小宋一直在沉思,只是默默地喝酒,也不说话。
方静很是为张洁的生活际遇感动,一直陪着掉眼泪。听到我这么说,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
“你和姐姐别喝了,我再陪着小茹喝一点。还不到九点半呢,难得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咱们也别扫她的兴。”
张洁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都是一家人了,你们就照顾照顾我这个最小的吧!我拿点啤酒来,我喝白酒,你们拿啤酒作陪,好不好?”
谁好意思拒绝啊!但是我真的很头疼,也不知道小宋的头疼缓解了没有,只看到小宋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