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没道理的事情，可是经流花这一说，却透着古怪和诡异。

流花轻轻摩挲着右手中的白玉令牌，淡淡道：“师兄，我听说仙人令从来都只会选择真正的强者，几乎从没有选择过我这种弱小的蝼蚁，你说这是上天对我的讽刺，还是对我的惩罚？”

扶风深呼吸，温柔而坚定道：“小师弟，你放心，师兄一定会想办法的。”

流花转头盯着扶风的那双看着自己充满怜惜和疼爱的眼睛，轻笑道：“还有什么办法吗，除非我死了，它就会自动离开。”

扶风沉默，而后沉沉道：“还有杀死拥有仙人佩的人，仙人令就会自动变化成仙人佩，致命的危机就会转化为天大的福缘。”

流花笑了笑，笑得有些悲哀和绝望，他轻轻道：“师兄，我不想死。”

扶风抬头看向远处的风雪，静默了片刻，轻柔而坚定道：“师兄也不想你死，师兄也不会让你死。”他扬起脖子，将袋子里的果酒一饮而尽。可能有些太急了，轻轻的咳嗽起来，不停的咳嗽着，一直咳。

流花伸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让他平心顺气。

扶风还是不停的咳嗽着，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

那血呈现黑色，滴落在积雪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就好像火石掉进了水中一样，那些积雪被快速的腐蚀后变成邪恶而刺鼻的黑烟，当沾染上黑血的积雪被腐蚀掉之后，露出的泥土也开始被腐蚀，同样的化成了邪恶而刺鼻的黑烟。

扶风一边咳嗽着，一边喘着气，当好不容易不咳嗽也不喘气了，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腐蚀而穿透了，开始快速的腐化开来，化为一堆堆乌黑而焦灼的尘土。

他缓缓抬头，看着神色温柔而深挚的流花，眼睛里充满了悲哀和落寞。

他轻轻抹去嘴角的黑色血液，柔声轻叹道：“小师弟，你知道的，不管你要什么，师兄都会给你，你根本无需这样做的。”

流花沉默着，哀戚而决绝道：“我知道只要我开口，师兄什么都会给我，连命也会给我。可我不想这样，我不需要，我想要的，我自己拿，我想要什么，我都会用我自己的双手和方法去拿过来。”

“别人给你的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争去抢去夺去拿，不会觉得很累吗？”扶风哀笑着，神色说不出的悲伤和凄凉。

流花冷酷而固执道：“只有我自己争来的抢来的夺来的拿来的，我感觉那才是属于我的，而别人给的，不过是施舍的，如果有一天想起来了要收回去，我不好不给不还，因为我脸皮比较薄。”

扶风凄凄笑道：“有时候别人给你的，也是真心给的，心甘情愿给的，与施舍无关，更不会收回。”他说完，轻轻地拍了一下流花的肩膀，不知道是否太过疲累，居然连他肩上的雪花都未能全部拍落。

流花静默不语。

扶风盯着流花那双渐渐幽暗的眼睛，满眼心疼而又疲惫的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仙人佩在师兄的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