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将那条辫子围绕在脖子上,就像围着一条围巾,熟悉而又陌生。
再次看去,那辫子确实已不再是辫子,而是一条质地柔软而细腻的黑色围巾。
寒冷的夜风中,空旷的广场上,泛黄的灯光下,我静默了将近半个小时,确定身躯与灵魂已完全合一,完美契合。
我缓缓低头看向身边那群已被吓坏的鸽子,嘴角微微扬起,而后弯腰轻松而随意的捏住一只鸽子的脑袋,将它提起。
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往往要比我们这些所谓的万物之灵长来得敏锐。
我将那只鸽子轻轻搁在左手掌心,鸽子却因为腿脚发软而站立不起,瘫软在我的掌心之中,瑟瑟发抖,一双浅栗色双眼看着我时满是惊恐。
“既然害怕,为何不飞走?”我淡淡地盯着鸽子的双眼。
鸽子不说话,是不会,还是听不懂?
不过我相信它能听得懂,它不飞走,只是不敢,此刻也没有飞走的能力,所以它只能像一个玩具一样被我随意掌控与摆弄。
如果它比我更加强大,那么结果可能就完全相反,被囚禁于掌心之中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便有可能是我了。
这,便是命。
在人们心中,鸽子不过是蝼蚁,可随意残杀,也可随意吞食。
可在我的眼中,许多所谓的人类跟我手心之中的鸽子一样,并没有多大区别,也可随意的抹杀和清除。
我轻柔地抚摸着掌中的鸽子,在我的抚摸下,鸽子的羽毛一根根炸起,有淡薄的丝丝白雾缓慢而又温柔的笼罩着鸽子。
我感受到鸽子的体温在慢慢下降,鸽子的心跳在逐渐变慢,到最后与我的体温和心跳几乎保持一致,但绝不会死。
此时的鸽子,不再害怕,不再恐惧,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我的手掌之中,心甘情愿的成为了我的玩物。
我就这样无聊的玩弄着手中的鸽子,周遭寂静无声,便是连风都沉默下来,不知是对我的畏惧,还是我的阴寒邪恶之气凝冻了它们?
我喜欢静,但是不喜欢寂静,万籁俱寂,与坟茔无异。
我随意的扫描了一眼余下的二十多只正在瑟瑟颤抖的鸽子,嘴角微微上翘。
“唉!”白的轻叹声在脑海之中幽幽回荡开来:“夜,我们早已有过约定,夜晚属于你,我不干涉,但你要记得答应过我的。”
我微微皱眉,心里颇为不爽,但也懒得吭声,只是盯着手中的鸽子,久久未语。
白看我脸色不对,微微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总是叹气,越叹越没气。”
“叹气有时候很舒服的,将心中的闷气叹出来,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不妨试试。”
“我心中无闷气,无需叹气。”
“你看,好好的鸽子,都被你吓坏了。”白微笑着,恬淡而温和,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是它们胆子大小。”
“所以你大可不必吓唬它们。”
“月亮不错。”我抬头,凝望向天空中那轮银钩似的弯月,还有数点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