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张开眼睛,随意的扭动一下身体,感觉灵魂与身体已完美融合,感觉心情十分愉悦。
夜忍不住嘀咕道:“白,你为什么每次都笑得这样贱呢?”
“那是因为你嫉妒,你学不来。”我轻轻地扭动一下脖子,脖子咔呲作响,十分畅快。
夜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道:“我嫉妒你,你的贱我的确是学不来的。”
我懒得在这时候和夜打口水仗,轻柔的解开围绕在脖子上的黑色围巾,托在手中,那上面还残存着夜的冰凉和寂寞,其实也残存着妈妈的凄凉和哀伤。
我轻柔的抚摸着它,然后它缓缓的恢复了原样,从我的手掌中垂落下来,依然如绸缎般细腻而柔软。
我凝望着手中的黑色辫子,这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唯一的眷念。
每次看到这束头发,我都会感到温暖和疼痛。
“唉!”我轻叹一声。
解开大衣的纽扣,将妈妈的辫子系在腰间,重新扣好大衣的扣子,谁也看不出来我腰间系着一根辫子,至多以为是一根腰带。
此时的天已完全放亮,虽然太阳还没有完全露脸,犹抱琵琶半遮面,却依然让我感到温暖。
这座沉眠了一个晚上的沽香之城,又渐渐恢复了白日的喧嚣和热闹,我转过身来,凝望着依然还在沉睡的那女孩。
她睡得那样甜,那样美,仿佛不曾有过什么伤心的事情。
看到她的样子,让我想到了香儿。
慕幽香,一如她的名字幽远,冷香,就是个冰霜美人。
而我,这一生,除了妈妈,偏偏只念慕幽香。
其实对我,她从来都是温柔如水的,她早已经将我的孤独和寂寞悄然融化,化作一股奇妙的热流,带给我的是让我无限眷恋和沉迷的温暖与安逸。
我突然想到了少游的一首《虞美人》中的两句: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只怕这女孩和香儿一样,已为夜和我沉醉,只怕酒醒之时,才会发现为之沉醉之人,早已不在身边,留给她们的不过是孤独和枉然。
少游的词是极好的,只是太过悲切凄凉,不过谁的一生若都如他一般不如意,恐怕心境也会一样吧。
看到女孩扇子一般又长又黑的睫毛轻轻扇动,似乎有要醒来的趋势,我笑了笑,得赶紧离开了。
如果让她见到我这个样子,恐怕一时半会难以接受,难以解释,虽然她不一定会认识我,但这张脸却是没法子完全改变的。
正好,肚子这时候传来咕咕咕的叫声,看来是饿了,每次只要夜用过这具身体,我接手后都会感觉特别的饿。
可能是因为他太冷了,消耗了身体太多的能量和灵力。
我最后打量了这个美丽的女孩一眼,转身往亭外走去,一边抚摸肚子,一边忍不住牢骚道:“夜,你也真是的,难道你东游西荡一个晚上都不累的吗,你不会去吃点东西,补充点能量,这身体被你这样折腾,迟早会报销掉的,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