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道:“活该。”
白心惊胆战的看着我,怕我当场发飙,看到女孩子已经安然上车,他才松缓了一口气,轻声道:“夜,你今天很奇怪,你病了,还是吃火药了?”
我冷冷道:“你才有病,你才吃火药了。”
白谄谄一笑,闭嘴不语。
后门关上,也关住了车外的凛冽寒风,车中虽然开着暖气,却依然如车外般阴冷,可能是乘客太少,太空洞,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女孩付好车资,自顾自的坐在原本我想要坐的位置上,还向我翻了一个得意的白眼,虽然可爱,但对此刻的我来说不吝于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我强忍着,告诉自己不要搭理她,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压制下暴怒的情绪。
既然她找死,我便成全她。
我自顾自的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不看她,只留给她一个背景,但我却一直耗费灵气释放灵识笼罩着她,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丝毫都逃不过我的监视,如亲眼所见一般一一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见我不理她。她明显有些失落和难过,痴痴地盯着我的后脑和侧面,明眸一动不动,却渐渐有雾气弥漫,丹唇紧咬,咬处泛着无力和苍白。
她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神情,不知何时,我看到有明亮的液体自她的右眼角缓缓滑落,沿着白皙的脸颊破碎在她精巧却凝聚着浅淡哀伤的唇边。
“傻丫头。”白轻叹道:“她如此坚强和固执,对于她来说已经十分不易了。”
我知道夜说的是真话和实话,但是,她不应该来,不应该不听我的话,我冷冷道:“她这是活腻了。”
白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到下一站了,站台上早已无人,只有指示灯坚持而孤单的亮着,女司机照常停车,开前后门,等候片刻,车里的阴冷涌入车外,车外的阴冷也涌入车内,彼此对冲、交融,车里显得愈加阴冷和诡寂了。
也许,有那看不见的阴魂在上下车吧,他们也在寻找那茫茫归途。
女孩呆愣了片刻,急忙回过神来,用手背抹去眼泪,然后自嘲而柔弱的笑了笑,不再盯着我的背影和侧面,转头看着窗外。
窗外早已看不见行人了,公交车不停的接近一盏盏路灯,路灯从一个昏黄的小光点缓缓变大变亮,当车子超越后又缓缓变小变暗,最后彻底的隐退在了黑暗之中,如此周而复始。
这里离风雪桥不是很远,路上的车辆少,几乎畅通无阻,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途经六个小站,女司机照常把车子停靠在昨夜停靠过的地方,而后开门,自顾自的跳下了车,随手带上门,便翻过车道围栏,站在人行道上,任寒风呼啸。
她拿出一包五块钱香江烟,抽出一根,拿出简便打火机想要点燃,这副场景仿佛昨夜重现,不说一模一样,契合度却相当高。
不一样的是,这次女司机点燃了香烟,她狠狠的贪婪的抽了一口,可能是太急了,所以拼命的咳嗽起来,剧烈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