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意间,她撇了我一眼,可能是发现我偷看她。我颇为尴尬的笑了笑,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她身上哪个部位。她倒是落落大方的接着晾好衣物,握着晾衣杆,柔媚而温润的询问我:“好看吗?”
“哦,啊?”我一时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笑,微红着脸,不知该怎样应答。
她将晾衣杆递过来,没有直接递给我,而是轻轻的带着娇嗔的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眉眼带笑,情思绵邈:“我问你,我好看吗?”她的声音依然那么轻,幽幽的,飘飘的,轻雾薄云般,不太真切,却分外魅惑。
不似妖孽,却胜是妖孽。
她的魅,不是赤裸,不是妖娆,不是做作,不是妩媚。而是层叠,清幽,自然,神秘。看不穿摸不着,一点一点,不知不觉引领着看客进入了那似雾如烟之中,灵魂自发的共鸣和膜拜。
佛曰: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好看。”我傻傻的回答着,一时间迷醉在她那如画的眉眼之中。
“哪里好看?”
“哪里都好看。”
“呵呵,太俗,太假,你们男人在欺骗女孩子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的。”
“大俗既是大雅。”大家都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和意义。我不过是个平凡普通的男子,自然逃脱不了庸俗的范畴。而你,明明站在我的面前,感觉却仿佛隐没在云端。烟雾缭绕,变幻莫测,好似脱离了凡尘。
我像虔诚的信徒,幽幽梵唱:“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祈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我绞尽脑汁,组织话语,只是想要表达出她在我心中的感觉。蓦然想起仓央嘉措这首诗,完全是我此刻心灵的写照,便自然而然的念出来。
我刚说完,她那幽缈的声音便接着想起,她说:“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那一天,堆起玛尼堆,不为修徳,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到指纹。那一年,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与你相遇。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