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站了多久,只知风更冷了,旁边铭雅小区里的灯全都熄灭了,左邻右舍也悄无声息。整个陈家新村陷入了万籁俱寂之中。
偶尔能听到一声狗吠,鸟啼,或者猫叫。猫的叫声最是瘆人,一声一声的像是叫春,又像是饿了的婴孩在哭泣。
她依然不动,也不语,像一尊失去了操控的皮影,停止了具有生气的表演。
腿脚处传来的酸麻和冰冷,让我十分难受。我用力的抖动双脚,用手搓搓冰冷的脸颊。我试探性的问她,你饿吗?
她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你累吗?”
她依然不说话,也不再摇头,而是点头。
累了就去睡觉,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什么都会变好的。
她还是不说话,不摇头,也不点头。静立了十来分钟,转身如同幽灵般飘远了。灯一闪而灭,对门里一瞬间,陷入一片浓重的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像一只紧绷的气球,突然被打开了缺口,里面的气一泄而光。
深沉的疲惫汹涌而来,整个人感觉异常的冰冷和虚弱。我缓缓关上玻璃,拉上窗帘,往床那边走去。才走几步,一双小腿就开始抽筋。难受到我差点叫出声来,只能弯着腰咬牙切齿的憋着,一边用力的捶打着两边小腿,足足敲打了十来分钟,难受的感受才退去。
终于能够走动了,可是双脚好像两块冰疙瘩,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我敢说那会儿直接拿把刀给砍掉也不会感觉到疼。
我过去穿上棉质拖鞋。花了十来分钟烧了小半桶热水,洗脸刷牙,用热水泡脚,半个小时左右,直到热水变成温水,才感觉失去的温度重新回复到了身体。关掉灯,回到床上,脱光衣服,用冰冷的棉被裹进身体。
被窝渐渐暖和,我忍不住呻吟,还是睡觉舒服啊。拿过角落里的手机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知道很晚了,却没想到已经凌晨1点整。我居然在那破窗前傻站了六七个小时。我忍不住叹息一声,深呼吸,准备睡觉。
闭上眼睛,辗转反侧,也难以入眠。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的回放着她的一言一行,以及她那带着痛苦的呻吟声和哭泣声,所有的一切在我的脑海中回旋交织成一副纷杂诡异的画面。
我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有些愤怒,有些痛苦,有些烦闷。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往复不绝的冲击着我的思绪。感觉心里憋着一口难以发泄和控制的闷气,我猛然坐起,右手紧握成拳,狠狠的砸在枕头上面,发出一声低沉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