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章忧心道“自古以来天灾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伴随天灾到来的人祸,希望我们能够安然度过。”
饭后大家都各自去准备,郑夫人也是忧心忡忡,叶秋云见此宽慰她道“放心,不管将来怎样,咱们家粮食是足够的。”
郑夫人道“我不是担心我们自己,毕竟青青一直以来就有攒粮食的习惯,以前我还不理解,现在才知道家有余粮心中不慌的感觉,
我是担心青青要担负起整个幽州的粮价抑制,若真的灾难爆发,得有多少粮食才能够压得住那些粮商的牟利之心啊!”
叶秋云道“商人逐利,但是也是辰国百姓,就看杜知府和吴县令他们的本事了,若是他们能够压得住,那一切就不会太糟糕。”
苏青让郑水月先去学堂授课,不管怎样学业不可以耽误,苏青自己去了县衙。
县衙里吴县令也正跟幕僚在讨论天气的反常,师爷是觉得天气异常会影响到春耕,但其他人并没有太过重视,
幽州这边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多年以来旱灾涝灾一般是波及不到这里的,时日久了,居安思危的想法早就淡忘了。
苏青的到来给吴县令的担心又加重了一层,吴县令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早做打算,万一无事是最好,万一有事不至于措手不及。
吴县令没有上奏折的权利,但是苏青有,商量结果是由吴县令提供一份昌平县存粮统计,包括县内百姓人数,存粮可供县内百姓支撑多久的确切数据,
只要昌平县可以自给自足,就不用给朝廷增加负担,苏青这边也要把县主府能调配余粮的数据统计出来上报。
这样便于皇上和户部进行估算,也算是他们尽一份心力吧。
苏伯源晚间回来,说了今日去幽州府衙的事,杜知府也察觉到了今年天气的反常,也在做防灾准备,他那边也会上奏折提醒陛下关注各地状况。
用了三天各项数据统计完成后进行汇总,苏青就将这份资料通过皇家专用的情报专线送了出去。
皇上收到苏青的信件时还不知发生了何事需要动用到情报传递专线,但看到了信件内容后不由得重视起来。
收到信件第二日,在早朝上皇帝看众位大臣已上奏完国事,却无任何人提到天气异常,不由得出声询问。
“各位爱卿,今年入冬之后京都的雨水是否正常?可有人知晓?”
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每天忙着自己的工作,还真没人注意过天气雨水,往年这时候下雨特别招人厌,但今年好像晴好居多,他们本还挺高兴呢。
皇上看没人应声,心中忍不住一沉,臣子不关注民生,这可不是好现象,便又问向中书省“司农寺可有上报天气异常?”
中书省首官摇头“未曾接到提报。”
皇帝道“司天监监正呢?把他叫过来!”
司天监监正接到陛下传唤,急急忙忙过来上朝,还不知所为何事,当听到陛下问及天气是否有异时,心中发苦。
司天监一般都是年后开春的时候会占卜换算,再报与朝廷今年是风调雨顺还是干旱水涝,虽然不一定准,但大致还差不多,
但从未在年前估算过,所以,答不上来,只能怯懦道“雨水四季我们是有记载的,下官,下官最近没有查……”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正巧太子协助处理一些不重要的公文里有杜知府的奏折,便道
“儿臣昨日收到幽州加急公文,幽州知府上报幽州今年自入冬到目前为止一场雪都未下,当地有经验的老农说是有干旱之象,上奏告知陛下,希望陛下早做打算。”
皇上真的没忍住“全国各地只有幽州有干旱之象?若是真的如此,若是发生旱灾影响粮食产出,各地自行解决,若是出现百姓受灾,就让当地的官员自行掏腰包救灾,
百姓若是因为天灾有折损,就把这笔账算到所有官员头上,有一个算一个,看看你们乃至你们全家族有多少脑袋够砍?”
下方的官员全部跪地“陛下息怒!”
皇帝愤声道“息怒?你们不把民生放在心里还让我息怒?都在这干什么?还不下去查?各地的气候可有异常,让各地官员都报上来,
若是有那些打着偷奸耍滑,中饱私囊心思的官员,让他们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退朝!”
皇帝气愤的离开后,朝臣们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三三两两离开了议事殿,在殿外大家都围上了司天监监正。
“监正大人,明年真的会有灾吗?除了幽州其他各地并无消息啊,一般这种要人命的消息不都是春耕后才能知道吗?
怎么幽州这么早就知道了,不会是危言耸听吧?”
司农寺的首官没忍住,道“经年的老农是能看出第二年的年景的,虽然不一定准确,但灾年的预估还是准的,不过朝廷官员都不太懂这些,看不出来是正常的。”
南辰王在后面听着,道“陛下也没指望着你们知道怎么预估天灾,生气主要是气各地官员不作为,若真是有心,常去田间查看,
是否年景好,那些老农有能看出来的不会不提醒当地的父母官,既然各地都无人上报,要不就是父母官只会坐在官衙之中,不去劝课农桑,
要不就是有百姓上报提醒,官员不够重视不往心里去,这些就是你们对下级属官监管不力了,难怪陛下生气。”
大家看看南辰王,立马都散开了,各自去通知自己派系的官员去详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