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九铭眼里含泪,拿起针包向外走,被冲进来的蒋丞撞得一个趔趄,坐倒在地。古猛伸手来扶鹿九铭。
蒋丞跪坐在床前不敢伸手,声音呜噎不可闻:“余儿,余儿你...你果真不要我了?果真不要我们了?”
赵骛锦血红的眼瞪向蒋丞,一字一顿:“若不是你!余儿怎会如此!蒋丞,我说过,若是余儿有一点差池,我必血洗贞盛!”
呆滞跪坐在地的蒋丞瞥见赵骛锦腰间软剑,趁他不备快速拔出,划破脖颈。才把鹿九铭扶起送出房外的古猛大喊着:“主子!” 奔向蒋丞。
才出去的鹿九铭一怔,转身跑回室内。
古猛抱住一身血渍的蒋丞,大掌想要捂住蒋丞血流不止的脖颈。鹿九铭疾步跑回撕下衣角为蒋丞包扎。
赵骛锦不顾自己面上被蒋丞喷溅的血渍,抬手温柔为叶鸿余擦拭:“余儿,余儿最是爱干净,怎能让余儿满脸血渍的走。”
叶武拿过一旁每日为叶鸿余洁面净手的汗巾,在叶鸿余沾血的衣襟上擦拭。
蒋丞全身颤抖着伸出手拉住叶鸿余垂在床边的小手,双眼努力睁开:“余儿,若有来生,我必不会强迫你,必定事事顺着你,你记得还要遇见我,承诺带我回家。” 蒋丞说罢闭上双眼,努力止血的鹿九铭缓缓伸出手探向蒋丞鼻息:“他...走了。”
古猛不可置信看向蒋丞渐渐苍白的面容,嫩粉色唇瓣褪去血色变为冰白。
“主子?主子?主子!” 古猛的大喊伴着隔壁有期的大哭,刺破云霄。
赵骛锦将叶鸿余面颊上的血渍擦得干干静静,伸手擦把自己面颊:“余儿最喜欢好看的我,我将自己打理干净才行。”
戚辛站在一边递上打湿的汗巾:“主子,擦把脸。”
赵骛锦手掌沾满血渍,看向满身满地鲜红的蒋丞,笑的癫狂:“即便他赔了一命又如何!我要让他们辛苦谋得的天下,皆为余儿陪葬!”
建康三年春,叶家嫡长女叶大小姐叶鸿余重病身亡,建康帝下令以皇后之尊入皇陵,此乃国丧,帝后情深,着三年丧服,待自己百年,合葬并骨长伴于皇陵。
叶大小姐下葬后第二日,建康帝收到八百里加急,建康与贞盛边境诗图城,一只鸿远商号运琉璃的队伍,车里暗藏兵器入境,查验时极力反抗,商号与建康兵卫发生冲突,至建康兵卫一人重伤,建康帝随即下令出兵,攻打贞盛。
烽烟连夜起,战火烧全城,贞盛面对无数火雷攻城,节节败退,原本的内战消耗未曾恢复,现下又遇上建康强攻,火速派出使臣与达丹商谈结盟。达丹回复年初便与建康签订条约,百年互不侵犯。
建康六年秋,建康攻入贞盛皇城,吞并贞盛,贞盛帝从此下落不明。多年后有一身形魁梧的得道高僧在山顶圆寂。
独坐高堂两鬓斑白的赵骛锦,手里拿着当初送给叶鸿余的夜明珠,最大的遗憾或许不是不能相伴此生,而是你不知爱人在何方,在那一时代。她是谁?她在哪儿?或许她一直活着,只是不明身份,或许她已过奈何,忘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