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道:“王特使客气了。倒转乾坤,着实令在下大开眼界,某甘拜下风。”
王大卫:“不敢当,不敢当。”
嵬名浪遇洒然一笑,转头对着门口喝道:“上酒。”
门外呼呼啦啦进来七、八个人,端着酒坛、酒碗等物,还有人提着火炉,甚至在嵬名浪遇的吩咐下又迅速摆上了一套桌椅。
待一切弄妥之后,嵬名浪遇请王大卫移步到新桌旁落座,并亲自端起酒坛给王大卫倒了一碗,然后是他自己的。
端起酒碗,嵬名浪遇朗声道:“在下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亮出碗底。
王大卫则迟疑了半秒钟。在这半秒时间内,他的脑筋又飞速运转起来了。
不会有毒吧!
虽然你当着我的面儿喝了,但那个小酒坛可挺精致的,会不会是那种能倒出两种液体的高级货?
就算不是也不保险,你可以先服解药的。我看过。
还有,说不准你小时候误食过什么奇怪的蛤蟆,能百毒不侵。
可,我是特使啊!是河湟的脸面,这酒必须得喝。咱就不能干一点儿跌份的事儿。有毒要喝,没毒放两勺还是要喝。
我是不是有点儿想多了?嵬名浪遇应该不是那样的人,猴子说过的。
半秒钟结束,王大卫端起酒碗,倒进喉咙。
放下酒碗的时候,又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可猴子也没说过他长这样啊!他也猜不到我刚刚赢了嵬名浪遇一把。
你不会那么小心眼儿吧!
棋也下了,酒也喝了,该说正事儿了吧!
果然,嵬名浪遇开口,语气平缓而又沉稳:“特使的墨宝,在下已经拜读。理正而据实,应天而利民,堪为良言善策。然......”
王大卫一挑眉毛。我就知道这儿得有个破玩意在等着我。太讨厌了。
为什么总喜欢这么说话?知不知道这么说话有多讨厌?直接点儿能死吗?都快一千年了,这玩意的唯一变化就是从“然”变成了“但是”。
虽说我有时候也这么说话,但,那又如何?就是讨厌。
我这人正直起来连自己都讨厌的。
嵬名浪遇:“......道阻且长,非一朝一夕之功,还望特使体谅。”
哦!有困难。那怕什么的呢?克服呗!多大点儿事儿?
王大卫笑意浓浓:“不知难在何处?将军不妨讲出来,在下愿尽微薄之力。”
一双笑眼中却闪烁着言语:说吧!你就说谁是困难吧!弄死他,不就没有了嘛!说,大胆地讲出来。你就说是不是梁乞逋吧!
嵬名浪遇盯着王大卫,面无表情,片刻之后,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若特使只求战马,在下这里倒有个便捷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