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把水盆用力砸在桌上，有水溅到了初岁脸上，不过她并不在意，反倒是妇人砸完还是在生气：“你凭什么这样想我？”

“因为我见过的魔族都是打打杀杀的性格，”初岁说：“如果我的话让你不高兴了，我可以道歉，真的对不起.”

“那是他们，我就不喜欢天天打架的生活，”妇人冷哼一声找了块毛巾递给了初岁：“也多亏了他们，搞得我们魔族现在的风评烂成了这样.”

初岁接过毛巾沾湿了笨拙的在脸上擦洗着.

“我之前也去过一个村子，哈，他们发现了我的身份说要杀了我，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没死，然后那些想杀了你的人怕你报复都怕了.”

妇人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看来你也遭遇过.”

“其实我在那个村子里住了很久……太久了，都忘记自己是不会老的了，当初我想尽办法的施法保证作物丰收，不顾同族的嘲笑去学治疗类的法术治病救人……结果只需要魔族这两个字就能判我死刑.”

“当初受了我颇多恩惠的人，如今却成为了刺向我的利剑，可是那个朝外捅刀子的人，明明前不久我才治好了他父亲的腿不是吗？”

初岁看了一眼用平静神态诉说着这一切的妇人，对方平静到就好像那些事情都不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你的话真少，”妇人摇摇头，把热水留给了她就走：“如果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这个村子里的人还不错的.”

其实初岁是很想问对方，为什么被背叛过一个还是选择相信呢，甚至还留在这里结婚了.

不过她看妇人似乎也不再想提这些事，就放弃了.

在接下来的路程里，她见过因为深受重病不得已到处托付女儿的重病的母亲，她的女儿才八岁，还不知道死神已经在她母亲的身上刻下了痕迹.

这个地方的烟花都是那些土烟花，经常放着放着就会熄火.

初岁能做的，就是在得知那位母亲喜欢烟花以后略施法术，让那火花不会熄灭，并且变大.

“快看！烟花！妈妈！”小女孩高兴的拍手，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单纯的因为母亲看到了自己喜欢的而高兴.

那位年轻的母亲回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初岁，初岁的脸上是她一贯的笑容，尽管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可能是察觉到了年轻母亲的视线，初岁也看到了她.

初岁似乎是误解了什么：“你不是想看这个吗？烟花……我应该没弄错吧？”

“没有，非常谢谢您，”年轻母亲笑着摇头：“我希望您看到这个也能开心.”

在离开那对母女以后，初岁继续着她的旅途，在玲青儿口中的民不聊生、人魔大战的惨状总是能在更多的地方以一种更加直观的方式看到.

在她跟着施粥的贵族去到贫民窟的时候，看着那些衣不蔽体的穷苦百姓为了一口粥大打出手的时候；在她看到那些尚在襁褓中的婴孩被父母抱着四处逃命的时候；在她看到那些为了战争付出了一切却还是不得不接受国破家亡的结局的时候.

她反而觉得自己更加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