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车里,三个警察一个“嫌犯”,面面相觑。
主要是马天锡状态太颓丧了,浑身乱七八糟,完全一副“不想活了”的状态。
他靠在车厢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布加迪一个平稳的扫尾急弯,减速停车,等在花店门口。
霄靖川身穿黑色连帽衫,微沉着脸从车上下来,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把唐茭牵下来。
唐茭也穿着一件薄帽衫,急急就要往店里进。
“等等。”
霄靖川握住她的手肘,从车内拿出她的薄外套,披开给她穿上,弯腰把拉链扣上,拉到胸前。
“天气凉了,怎么总忘记穿。”
唐茭站直了任他动作,挠挠脑门笑笑,“现在不那么怕冷了嘛。”
霄靖川曲指一掐她鼻间,“上周流鼻涕忘了?”
唐茭默。
她现在身体好了,比以前贪凉许多,属于是又菜又贪凉。
她挽住霄靖川的手,拉着他走,“好了,赶紧进去,看看东阳他们发现什么了。”
齐东阳给霄靖川电话的时候,他刚醒,一听白胜跑了,直接坐起了身。
原本是要静悄悄自己出去一趟的。
结果刚一掀被子,刚刚还闭着眼睛的唐茭已经迅速蛄蛹着跪坐起身,爬到了他背上。
软乎乎玉臂揽着他的脖子,趴在肩头含糊开口:“去哪里,我也要去。”
说着,手臂还紧了紧,一副别想甩开我的架势。
霄靖川也没废话,反手托住还迷迷糊糊的小女人,直接往卫生间去了。
唐茭刚走进花店门就惊了。
原本明亮整洁优雅的花店里一团糟,仿佛被人洗劫打砸过。
花架、花盆、培养土、断枝折叶的花满地都是,连白墙上都脏兮兮的,像被人用花盆砸的。
“这是……被打劫了?”
“马天锡砸的。”
齐东阳和展浩在里屋,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大概说了清晨突击来花店抓白胜的经过。
霄靖川沉敛的视线,扫过不大不小的花店。
抬腿往里走了两步,视线突然顿住,又挪回了一个倒伏的原木花架底下。
那里有一个碎掉的红砖花盆。
他冷着脸走过去,轻易踢开上面的花架。
露出一株带着土从碎花盆里破出来的花,上面的几朵紫黑色的花已经蔫缩黏在地板上,似被人踩了好几脚。
“黑色曼陀罗……”
唐茭喃喃道,“白胜本来在这个花架子上种了一整排的黑色曼陀罗……”
如今,她已经完全知道了白胜对霄靖川做过的所有事情,包括那三次意味不明留下的黑色曼陀罗。
一次是霄靖川杀死绑匪后的血泊里。
一次是霄晴去世后,出现在她手边。
最后一次,是五六年前霄晴忌日的墓碑前,整整一束的黑色曼陀罗。
如今,白胜突然消失,并且是在这么恰巧的时间。
粗略一看,店里的花都还留着,只有那最显眼数量最多的黑色曼陀罗没了。
那朵花,真是像唐茭第一次见到时的感觉一样。
诡谲、不祥。
她感到有些不安,总觉得马上要发生什么事情。
唐茭伸手将自己手塞进霄靖川紧绷的手掌里,与他十指相扣。
霄靖川深浓黑渊的眸中微动,用力回握住唐茭,抬脚随意将黏在地上渗出干涸黑汁恶心的花,连花带盆踢飞了。
齐东阳自然也知道这花的事情。
联想到那里屋内发现的东西,他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完全没了平时的悠哉。
展浩站在一旁,无声审视了片刻身材高挑气势迫人的霄靖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