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见外了,按理说你是长辈,不需要对我们这些小辈行礼的,倒是我们应该对你行礼才对的。”
纪晚夜说着对着苏绾微微福身,也算是回礼了。
“那怎么能行呢,礼不可废,怎么说你都是未来的楚王妃,对你不敬就是对楚王殿下不敬,往大了说也算是对皇家不敬。”
苏绾语气很是温柔,却是带着不可忽视的坚持。
“那就随便二婶吧。”
纪晚夜不想与她过多纠结这些小事。
“烟儿,母亲跟你了许多次,你如今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做事情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苏绾见纪晚夜面色缓和了下来,于是转过身对跪在地上的纪寒烟说道。
“母亲,烟儿知道错了。”
纪寒烟听到了苏绾的话,又跟随苏绾的眼神看向身边婢女手里托着的锦盒,立刻明白了苏绾是来给她解围的。
“那还不赶紧起来,一心只想着来给大小姐赔罪,怎的连赔罪的礼物都忘记拿了,先前不是说挑了许久的吗?”
苏绾借机让纪寒烟从地上起身。
“是,母亲。”
纪寒烟乖巧从地上起身拿起婢女手上的锦盒走到纪晚夜面前。
“大姐姐,之前是烟儿不懂事,还请大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原谅烟儿年幼无知的莽撞行为。”
纪寒烟脸上还有泪痕,只见她无比虔诚地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做工精细的镂空的金镶玉的手镯,只一瞬间,纪晚夜就闻出了这个手镯是动过手脚的,那连接处镂空的位置经过特殊处理,里面暗藏着些什么药丸,虽然味道很淡,但是还是没能逃过纪晚夜的鼻子,闻起来掺杂麝香的分量不在少数。
“既然妹妹和二婶儿都这么说了,我再不收下就显得我有些不知好歹了。”
纪晚夜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向杜若,示意杜若伸手去接。
“只是我有个疑问,听父亲说,二叔死后,二婶一个人带着烟儿妹妹和云起弟弟很不容易,这些年受了不少苦,既然二婶儿出手这么阔绰,看这金镶玉的镯子价值不菲,能让三妹妹挑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想来二婶儿手里应该是有些营生的,既然有营生,为何偏偏这个时候才来投靠纪府,还让老夫人白白遭了这么多罪?”
纪晚夜轻飘飘地几句话,却是惊得苏绾手上一顿,她一世情急只顾着给纪寒烟解围,她倒是没有想到那么许多,这些东西都是纪向荣给她置办的,她自己这么多年手里确实有不少私产和铺子,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论怎么说都显得她投靠纪府是别有用心的。
“说起来惭愧,都是大伯心疼我们孤儿寡母的,又感念着老夫人的恩情,所以才给了妾身一些银子傍身。”
权衡之下,苏绾还是决定说出是纪向荣给她的钱,她说的是银子而不是私产,毕竟她们才回到纪府,如果让人知道她手里有私产,难免会惹人怀疑她跟纪向荣早就有了关联,毕竟私产铺子的手续办理还需要一点时间,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成,反正以后总是要点破这层关系的,大伯照顾弟媳和侄子侄女也无可厚非。
“哦,原来是这样啊。真没想到父亲还是个重情重义的。”
纪晚夜将苏绾脸上的一闪而过的惊讶和尴尬尽收眼底,只是她说这话的语气,仿佛是质问,又带着讽刺。
那些吃瓜的下人一时间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个个表情惊讶,直到苏绾回过头去看他们,才假装镇定地低头干活儿。
“既如此,我们也就不打扰大姑娘休息了。”
苏绾脸色有些不好看,说了这么一句,拉着纪寒烟转身就走了。
“姑娘,干得漂亮!”
杜若看着苏绾母女两人灰溜溜的背影说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纪晚夜看向杜若手里的锦盒,若有所思的样子。
“姑娘,这手镯一定有问题,要不奴婢还是扔掉吧。”
杜若见纪晚夜一直盯着这个锦盒看。
“别啊,好歹是纪寒烟的一番心意,先留着吧,后面还有用呢。”
纪晚夜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杜若。”
纪晚夜一脸坏笑地对着杜若招招手。
杜若见纪晚夜神神秘秘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杜若忍不住有些兴奋,她附耳过去,不一会儿就开始捂着嘴坏笑。
“姑娘,你好坏,奴婢好喜欢。”
杜若听完,激动地跺着脚,对着纪晚夜的计划给出了高度的认可。
第二天,纪语卿和沈月白一如往常一样到集福堂立规矩,苏绾和纪寒烟,纪云起母子三人也在。
“母亲,你有没有察觉,今天早上开始,府里的下人就对着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纪语卿反应这么迟钝的人都发现了,沈月白又怎么会没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