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甚少在这个时辰见到闻人于宵,她仰起头,闻人于宵的身形正好罩住了灯笼,整张脸隐在黑暗里,光束为他勾勒出轮廓。
“好好的梅子,为什么要酿酒?”
虽然这梅子看起来酸涩的很,闻人于宵看着罐子,像是已经吃了一口酸梅,眉头皱到了一起。
“酿酒是因为……因为故乡的传统是,成婚要喝梅子酒。”
所谓故乡的传统,只是她幼时听南叔说过的一段很特别的风俗,南叔曾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今故去,再提起时,只能以笼统的“故乡”二字。
对于初月的怅惘,闻人于宵毫无察觉。
“哦,不急。”闻人于宵不大自如的抬手蹭了蹭鼻子,“明天的元日家宴,你与我同去。”
元日家宴?
初月垂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我……这种家宴,应该由正房出席吧。”
“怎么,这么快就不满足通房的位份了?”
闻人于宵哂笑着戏弄她,初月却是当真,忙不迭地把手摆成了波浪鼓。
“不是的、不是的。”
手被人握住,下一刻,初月撞上一片坚实的胸膛。
“行了,明天记得打扮一下自己,别给爷丢脸。”
闻人于宵掐着她腰上的软肉,大手熟门熟路的轻薄而上,薄唇蹭在她早已红透的耳垂上,温软低语:“给你做了身衣服,放你屋里了,记得穿。”
因为是在院里,再加上初月那少得可怜的安全感,她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借着月光,闻人于宵看见她小脸上的一道泪痕。
“你怎么这么喜欢哭?”
他无奈地放开她,又慢条斯理的为她整理好衣襟。
初月小心翼翼地抽泣着,天知道她为什么要哭,她知道,身为丈夫的闻人于宵对她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而她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只会招来嫌弃。
想到这儿,对未来的恐惧又让她哭得更大声。
初月绝望了。
闻人于宵只会比她更绝望。
“别哭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这次明明很温柔,可她哭得好像比上次还要惨。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想不明白。
“对、对不起,爷,对不起。”
初月努力在抽噎中蹦出几个零星音节,试图用道歉来挽救自己希望渺茫的未来。
闻人于宵努力辨别出了她要说的话,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姑娘,他无奈地深叹了口气,大手将她揽进怀里。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么蠢,以后怎么办。”
没有我的日子,你要怎么办。
他一定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