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侠士面无表情地看回他们二人,只见女人更加羞怯,男人一脸的无奈。
思索片刻,那侠士终于开了尊口,却是对着奈川说道:
“你是何人?师从何派?我看你武功颇高,却好像从未见过你。”
“武功颇高?你在说这个?”
奈川没回他前两个问题,只是将手中的几粒尖头石子高高抛起,又收回手心,言笑晏晏,
“我就是喜欢玩儿石子,手力比常人大点儿,准头高点儿,称不上武功,就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大侠过誉了。”
话落,奈川睨了眼地上这位本该命丧黄泉,如今却还有力气轻柔哄弄怀中暖玉的文家七郎,转身便要离开。
“我叫乘风。”
奈川身形一顿,转头讶异地瞧着身后执剑而立的男人。
他从前没说过这句词儿啊。
“我常居于此,这里算是我的地盘,若姑娘有空,可以随时过来,在下也想与姑娘切磋切磋武艺。”
奈川眼角跳了几下,她一时没想明白,是他只这一次他没信她说的话,还是前三百余次他都没信,只是今儿阴差阳错地给说出来了。
今年这世道,当真怪得很。
“武艺就罢了,若是想与我比试用石子打水漂,我姑且能够应付。”
奈川敷衍着摆摆手,快步离开,身上已然泛起一层薄汗。
若说谢皎皎和谢子规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还能姑且骗骗自己是和谢家孽缘不浅。
那近来接二连三的命运偏离,又说明什么呢?
她如是想着,素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那柄短刀,用指腹缓慢磨刹在那七颗琉璃珠上。
会是你吗?
她曾满怀希望地等着他,一年又一年,直到近乎忘记他的面容,他的声音,他的味道。
到如今,除了腰间的这把刀,她甚至找不出别的东西来证明他是真实存在过的人,而非是她心心念念的一场梦。
她已经有些害怕“希望”这种东西了。
奈川苦笑着放开手,逼自己不去做那些多余的念想,六百年,六千年,六万年,想那么多做什么,等就是了。
他总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