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暂时是死不了。”
来不及震惊于言和的本事,霎时间飓风骤起,三千青丝狂舞着飞在身后,九霄的眼神被奈川耳后的那处紫色神只腾纹吸引,他盯着那处看了许久,回过神时,才惊觉自己已经被一簇簇蓝火包围。
他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是……”
对于九霄的反应,厌诃只是动了动鼻子,一派悠然,甚至还勾来一簇搁在指尖把玩:
“十年前她心跳呼吸脉搏全无,埋在土里三天三夜后又被你偷出来,我以为当你发现她的尸身没有腐烂甚至连丁点臭味都没有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猜到她不是人了。”
他确实知道她向来与旁人不同,可知道和亲眼详见,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他失神嗫嚅着:“那她是……”
“等她醒了你自个儿问她呗。”厌诃扬了声调,止住话头,俯身像扛麻袋似地把奈川扛在肩上,“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带她回我那儿治了。”
九霄想去帮忙,可摸索半天也没找到这道气墙的尽头。
“言兄,你轻些。”
隔着气墙,九霄的一双眼睛像是黏在她身上似的,厌诃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将奈川打了个转,扛到另一侧的肩头。
好在奈川没有触觉,也感受不到疼。
九霄却看得心头一紧。
“行了,别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明儿就能见上了。”
厌诃终于受不了他的腻味,摆手将气墙散了,他们也跟着那堵气墙一起消散在了夜色里。
星星点点的蓝光跃入他琥珀色的眼底,里面星河寥落,万籁俱寂。
翌日晨起
“诶?这儿咋平白多出个宅子?奇了怪了,昨儿还没瞅见哩。”
“有啥奇怪?咋的,难不成它还能是凭空变出来的?”
“诶,你看你看,有人出来了。”
九霄今日穿了一身墨绿短打,甫一踏出门槛,就被面前几个手提肩扛的庄稼汉喝住。
“小伙子,瞧你眼生,不像咱北地人啊。”
北地?
片刻怔忪间,落眼之处竟找不出丁点熟悉感。
这是与芙蓉巷截然不同的地方。
未熟的麦田还保持着翠意,沿土路向两端望去还能看到零星几间房舍,再远处便是鳞次栉比的群山峻岭,它们被压在浓雾与黄土之间,像是一道道高墙,将整个业都城合围起来。
而他,正身处围城之中。
“小伙子?”
九霄被他唤回神思,心下已然有了答案。
“在下确实并非北地人,是昨日新搬过来的。”九霄面若春风,淡笑朝他们拱了拱手,“敢问这位老伯,可知道谢家如何走?”
说惯了粗话的庄稼汉一个两个的面面相觑,先是将他的话琢磨半晌,这才勉强理解了他的意思,一齐往西指去。
在目力可及的地方,一处不算大的宅邸正伫于这条小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