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姣好的唇延,一点一点地涂抹、晕染,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尚且不及他这般仔细,他就这般小心翼翼地雕琢着,就像是在绘制一件精美的藏品。
也不知过了多久,初月只觉得她从脚尖一直红到了头发丝,他才终于肯放过她的唇,净过手后,一如既往地带她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可还满意?”
初月看着眼前这个红唇美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美则美矣、可……这颜色会否有些太深了?
可即便如此,她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尖依旧是那么惹眼。
事到如今,她只能寄希望于扶疏看不见这个小细节……
“嗯,满意。”她虽然很好奇,他今日为他束发、描眉、添妆,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真要带她去什么地方玩儿,可当她对上他那双清润的琥珀眸时,她依旧选择缄默。
怎样都好。
“可是,我不满意。”他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向着她的唇逐渐凑近,眼底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不清情绪,只听他压抑着声音,怪声怪气地开口,“太红了,像血,我不喜欢血。”
太近了、实在是太近了,在这样的距离下,冰冷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上,初月身子一凛,抬眼的刹那,她竟第一次看清了掩盖在他那张厚重的假面下的,疯魔底色。
这副模样她再熟悉不过,这是他堕落的前兆,狩猎的号角,再这样下去,她怕他真的会对她的唇做些什么……
可、可明明这唇脂就是他亲手涂在她嘴巴上的啊……
她委屈,她欲哭无泪,可眼下,却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
先逃为敬!
“我、我也觉得,我这就去把它擦掉。”说罢,她挪着步子急向后蹬了蹬,一个踉跄,险些栽到地上,好在有一只大手替她撑着腰,带她笔直地坐了下去,没真让她受了伤。
还没来得及缓口气,扣在腰上的那只大手蓦然收紧,初月脊背一僵,只感觉黑压压的一片蓦然笼罩在了她的头上,她不敢看他,只好将脑袋一低再低,只求将那可恶的红唇藏下去,如果看不到这血色,他会否能变得正常一些……
扶疏并没有因为眼前这只就快要被他吓得魂飞魄散的小羊羔而温柔多少,他不由分说地钳起她的下巴,逼她抬头面对他,而他则凑近再凑近,进入一个极其危险的距离,然后咧开嘴角,回她一个极尽乖张的笑:“不用你擦,我涂的,我来处理。”
话落,鹿一样的漆眸狠狠震颤了一下,本以为会面临到如那噩梦里一般的狂风暴雨,可谁成想,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男人,却只是轻轻柔柔地附身,吻在她的唇角,然后不疾不徐地吮吻,慢条斯理地将每个角落都吻尽,直到将她唇上的全部口脂尽数吞吃入腹,这才抬起头来,擦了擦嘴角沾染的红,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嗯,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