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列格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定格了这一幕,并随手发了张给萧烨。
萧烨打视频电话过来问道,“喜欢吗?”
宁雪回以甜度满格的笑容,“喜欢……谢谢,我亲爱的萧先生…”
笑容凝滞在唇边,心里却有一丝丝苦涩,这么好的他…他身后的萧家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萧烨隐隐感觉到她有心事,神色关切地问,“雪儿,你不开心?”
“没有,我很开心,只是…想你了……”
第一次听雪儿说想自己了,萧烨虽觉不太像平时的她,但开心压下了一切的疑惑,他眉宇舒展,深厚的笑意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荡漾开来。
他恨不得立马瞬移到她面前,陪她一起喂鹅,抱着她转圈圈,再来一个世纪拥吻。
俩人你侬我侬地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掉电话,宁雪随着安列格往别墅走回去,别墅的门前花园也种满了各式花种。
有薰衣草、向日葵、绣球,白的粉的玫瑰,应有尽有,难怪花香弥漫着整片别墅周遭四角,这种感觉让宁雪的心里像是有清风拂过,温柔安心。
别墅的外形就像一座法国特色的小城堡,嗯,就称别墅为麓湖堡吧,宁雪暗道。
她爱这个地方,爱这个属于她和萧烨的家,一想到他们就要住进这个家过二人世界,心情便抑不住的期待向往。
从机场开往东市郊外的路上,范又霆与刚从麓湖堡回来的宁雪擦肩而过,蜿蜒连绵的公路上落满了梧桐叶,随着交错而过的两辆车飞扬起舞。
反方向相行的车上人各有心事。
记不清已有多少年没见,但秦素的模样在范又霆的心里仿若从未变过,她依然是记忆里那个袅袅婷婷向他笑着打招呼的可人儿。
人说一天不见,如隔三秋,按这个理来算,他这一见又隔了多少春秋万年。
所以,他记不清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于他而言,皆是一样。
那些不见的日子,她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每一天都很真实,也很苦楚。
接到秦素的电话,他当即让秘书暂停所有的安排,第一时间飞往东市。
郊外的茶舍别院,走到院子最里面有一个清雅安静的独立小院,静谧得针落回声,花落回响。
窗外的小桥流水声却很体贴,恰到好处地化解了俩人沉默的尴尬。
男人和女人面对面而坐,百感交集,五味齐涌。
过往的曾经,无论甜的苦的酸的痛的,仿如汹涌的潮水,排山倒海地倾注于范又霆的脑海里。
喜欢她,是他的独家记忆,也是滋养他这一生的秘密,这三个字他从不曾说出口。
那些悸动和埋藏在时光里的希望,像一团团火堵在他的嗓子眼,烧得他半天才吐出三个字,“你好吗?”
秦素穿一身剪裁相宜的水墨画旗袍,一头秀发微微弯曲拢于耳后,眉眼依然精致如画,没施粉黛,保养得极好的皮肤与气色却像化了淡妆,显得面色如春,樱唇杏眼,端庄典雅。
有一种天生丽质和浑然天成的气质,即使历经生活的种种劫难依然无法在她脸上留下苦难的痕迹,相反,岁月赋予了她更绝的韵味与气场,让人目不转睛也让人不敢轻视。
岁月从不败美人。
尤其是秦素这种,骨相与皮相同时兼具的真美人。
这是一张足以让所有女人嫉妒抓狂的脸,哪怕年过半百,仍未输花样年华的女子半分。
“嗯……”秦素抿唇对他笑笑,一如少年时的亲密无间与默契,“你呢?”
两人相视一笑,静默……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太多太多的一言难尽。
这个男人为她带来了万劫不复的灾难,却也给了她这辈子最深情且长情的爱。
有一种爱,对方从来没说出过口,可她却一直都知道。
他为了阻止萧景欢伤害她,为她挨过子弹她也知道。
为了保护她,他将自己的感情深埋于心底,不见她不联系她更不敢关心她,她也是知道的。
他对她而言,有亲人般的不离不弃,也有刎颈相交的恩情。
当年,若不是他,恐怕她和宁雪还有夏长生一家三口早已命丧黄泉。
见秦素如此坦然,范又霆仍然愧疚难当,正因为这种愧疚,他更没资格说出一个爱字。
“西三环的地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踌躇了许久,范又霆还是放弃了早在心底拟过无数次的腹稿,问起公事来,语气却温柔慈悲。
如果有人此时见到范又霆这副语气,一定会对自己的听觉产生深深的怀疑。
范大大是个什么人,以铁面无私着称。
无论出现在电视上的公开发言,还是私底下的会谈,他总是一副沉稳严谨,面目冷峻,举手投足间皆是一股惯于发号施令的威严凛然气势。
“就等他们宣布开发招商引资之时……”秦素目光冷然地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闲定气势。
他颔首。
秦素又道,“谢谢你,替我挡住一切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