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然眉眼含霜,声音如夹着一把锋利的冷刃,“去查四年前入境瑞 士的华 人名单、捐献器 官和手术者名单。”
亚力垂首,“好!那凯德助理两头吃的事,要不要……”
“不必,他完成了我们的任务,其他的,无关。”秦未然淡漠道。
亚力嘘唏,“这助理胆子太大,卖完情 报反手又对洛琳倒打一耙,他压根没想到买情报的是我们。不过他要不是这种人,我们也不知道凯德诊所居然滥用那么多违 禁药,那个凯德简直找死,他要有他助理这个头脑,他早该将洛琳出卖给老板您才对,他得到的何止一套小古堡。”
秦未然默了声,兵不血刃,已是他最大的仁慈。
夏宁雪的出现,使他肯定了洛琳强行植入给他的记忆纯属虚构。
他早已察觉凯德的催眠方式有问题,他没有阻止也没有揭穿,是想看看洛琳要做什么。
如今,洛琳与他的过去,摆在夏宁雪与他的过去面前,他心里的天秤更倾向于后者。
或许说,从遇见她那一刻,他就一边倒了,根本无须衡量。
后者让他有种无条件相信的直觉,无论是夏宁雪,还是她的孩子,他天性的不排斥,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很好奇洛琳要找出来灭 口的人,会是什么人,这人定然与四年前他受伤的事有关。
他挥挥手让亚力下去。
他重新回到房间,将洛琳与之联系的电话号码发给了一个人,并打字:监视,须抢在他们行动之前,找到他们要的人,保护安全,带来见我。
放下手机,秦未然走过去帮踢被子的小团子重新盖好。
俯身在她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亲,轻轻道:“晚安,我的小宝贝。”
当爸爸的感觉,真不赖。
这种感觉持续不了一夜,在他坐床边陪着小团子不知不觉睡着后,突然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闹声惊醒。
小团子半夜不知怎么的忽然就醒了,许是半梦半醒之际察觉到身边没有妈妈,也没有看到熟悉的大人。
一时之间,这陌生的环境让她还没反应过来是爸比的房间,顿时失去了安全感,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
秦未然忙抱起她哄道,“爸比在,小团子不哭……”
仍处于迷糊状态的小团子看了看他,扁了扁嘴,又看看他,又扁扁嘴,撇开嘴哭道:“哇……我要麻咪……麻咪呜呜啊……”
一边哭一边往门口的方向扑去。
秦未然抱着她都差点被拽着走,他瞬间就六神无主,小家伙一哭,他脑袋就嗡——
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终究是陌生的,才相处了一天。
半夜梦醒是最脆弱的时候,尤其是孩子,天性使然,第一时间当然是找自己最熟悉最有安全感的人和物。
秦未然使出了浑身解数,一边抱娃一边完成高难度的单手泡奶杂技,折腾得自己大汗淋漓,总算在塞进一瓶奶后好多了。
可是吃完奶,新一轮难题又来了。
小团子就是不肯睡。
虽然没刚才那样惴惴不安地找麻咪,可她的小嘴仍然是委屈 的,圆圆的大眼睛像一个蓄满了水的池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奔涌而出。
她呐呐的瞳仁可怜兮兮地看着秦未然,扁着嘴啜泣,“我要麻咪……我想回家,爸比,团子想麻咪……”
秦未然呵着她,“好好……爸比这就送你去麻咪那里,等爸比打个电话,你乖乖的不哭不哭……”
拿起手机一看,半夜三点,早该是熟睡状态了。
他只能抱着试试就试试的心态,拨出了那个号码。
一个慵懒的糯糯的女声传来,“嗯……?”
宁雪还以为他是不是不小心按错了键,她本来平时调静音睡觉的,今晚她因为不放心小团子,特意开了声音。
居然真的有突发情况。
秦未然竟吞吐了,含糊道:“那个,你……能不能……小团子突然醒了,吵着要找你,我送她回岛上,好不好……”
宁雪瞬即清醒了,清了清嗓子,“夜风寒凉,过海还得坐飞机,你别折腾了,我现在过去,反正现在离天亮也没多久了。”
什么!?要过来?
这不就意味着她会进这个房间,俩人共处一室,昂……
秦未然老脸一红,喉结都哽住了,不知在害怕什么……
宁雪是想着顺便过来会会洛琳,她得拿到她的一些检测样本,或和她聊聊录个音什么的。
自从听到他亲口说自己有了未婚妻,宁雪虽不相信他会爱上别人,可事情没搞清楚前,尊重他现在的一切。
所以宁雪说去他那儿,毫无半点不该有的遐想,就是为了宝宝好,担心奔波劳顿会让她着凉了。
殊不知,某人的内心戏已经囤一箩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