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穿衣服，秦未然别过脸去，此时的氛围没有缱绻，却有比缱绻更能牵动彼此的东西。

鱼肚白渐露，晨阳的金光挥洒于俩人身上，时间仿佛也留恋在这一片刻的宁静。

宁雪静静地坐于床边枕着秦未然的掌心睡着了，秦未然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但凡有清明的时刻，他都低头端详着她安闲静雅的睡颜。

每每这时，日月星河便流转于他的黑眸里，因为他的眸子里，是他心生向往的全世界。

于他而言，这张比世间任何事物都要美好的脸，让他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仅仅见过几次，每一次却能让他如初见一般心如鹿撞，充满了陌生的期许；

熟悉是这张脸上的一眉一眼，每一处线条都如同按照他心中的样子勾勒出来的一样，完美而深刻，像是天生烙印在他脑海中的爱人模样。

除了她，他甚至想不起世间其他女子的模样。

情随心动，暗火又开始在他身体里肆蹿横虐，身体如万蚁吞噬，又如狱火里炙烤，更如蓄势待崩的山洪，一倾为快。

他闷哼了一声，却惊动了宁雪。

宁雪摸摸他的手臂，烫得能煎熟鸡蛋，忙去找护理人员要来冰袋给他冷敷额头，又端来温水给他擦拭全身。

这次他有意识了，无法任由龙 躯在宁雪温柔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还没经历过男女之事，这太羞赧了。

看他憋得像熟番茄一样的俊脸，宁雪还以为他是烧红了，不以为然，手势自然地在他身上游走。

秦未然身体异常僵硬，窘态毕露。

在宁雪捏着毛巾的手探到长腿 间，他的心猿意马终于忍到了极限，一手抓住宁雪的手腕，一手将被子拉上来紧紧捂在胸前。

艰难地吞咽了下，吞吐道：“那个……不用了，我忍一忍就过了，你，这样……我更难受……”

宁雪噗嗤笑了出来，从萧北胤时代开始就是他当大魔王的人，这副腼腆害羞的样子真是新鲜。

她体贴地收回手，眼角意味深长的笑意却未消散。

秦未然见状，忽而想到了什么，窘得差点被一口气呛到，连连咳起来。

此地无银地解释：“你……别误会…我没问题，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就知道了……”

宁雪仍是眉眼带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言之灼灼道：“我知道啊，一直都知道，所以才馋这副身子……”

这种话，此时此刻，无疑是扇风点火。

“咳咳咳……”秦未然这回咳得不成声，触发到腹部的伤口，变成了低叹与沉吟——

果然是狼虎之女，温柔没一会儿就原形毕露，莫非自己一身清 白真要裁在她手里？

脑子在抗议，身体却很诚实。

在他尴尬得微侧身子要掩饰自己那天然无法控制的机能时，宁雪又切换回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好了，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换水，一会只给你擦拭四肢总行吧？”

他这才探出手，攥住她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少许慵懒的沙哑，“别去了，陪我聊聊天，说说他的事。”

其实他是舍不得她太累了。

她已经为了照顾他一夜无眠，他现在只想她安安心心地睡个饱觉。

而且他也想尽快知道那个萧烨的事，他感觉到他们之于彼此，一定有着超越凡尘的爱恋与痴缠。

如果自己真是她口中的爱人，他想找回那个记忆，他想知道那份爱是什么样的存在。

若不是曾经蚀骨铭心，又怎会初初一瞥便一眼万年，仿佛整个世界是她，她是整个世界。

秦未然拍拍被子，示意她躺上去，隔着被子躺他身边聊天。

“嗯……该从哪里说起呢……”宁雪轻轻地侧躺到他身边，和他面对面，两双瞳仁相互照进了对方的心，交织着彼此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