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低声道:“阿婆,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她的话,像是刺痛了女人,又让她再一次哭喊起来。
“我不去医院!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不想活了,我不活了!”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振聋发聩,让梁苏想到了割腕时的绝望。
就像是溺水的人,却连救命稻草都没见到一根。
“你死了,一了百了,那你年迈的父母怎么办?我记得你还有儿子,你儿子怎么办?”
梁苏的话冷不丁飘进了女人的耳中,她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崩溃又无助地咬着唇,压抑着啜泣。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看在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救你的份上,这一次就先别死了吧。至少下次跳河的时候,别让我看到。”
梁苏拍拍手起身,身上湿哒哒地黏在一起,难受得很。
老太太见状,连忙道:“阿妹,来阿婆家换身衣裳吧。”
梁苏没有推辞,她现在也确实没办法穿着男同志的衣服回家。
更何况,手腕伤口有些崩裂,得处理一下。
“这位同志,你也跟我们回去喝口茶吧。”老爷子看着男人开口。
男人看了一眼梁苏身上的衣裳,点了下头。
两位老人家的家,就在金春街附近,离他们开的店不远。
女人依旧是麻木的神情,梁苏不由得在心里猜测她经历了什么。
老太太拿了女人的衣裳给梁苏换,“是干净的,先把湿衣服换下,省得感冒了。”
梁苏道了谢,进女人的房里换衣裳,陡然看到地上一片狼藉。
被撕碎的衣裳,东倒西歪的桌子,像是重现着房间女主人经历的苦难。
梁苏紧紧揪着手里的衣服,目光突然触及到桌上的一块表。
男士手表,她清楚地记得林跃龙手上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梁苏心里的猜测,让她感到心惊,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她沉默着换下了新衣裳,把半湿的短袖还给了男人。
“阿婆,家里有没有纱布,我手上的伤口崩开了。”
老人家才发现她手上有伤,红色的血从纱布渗出,心里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阿妹,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梁苏摇摇头,“不用了,我重新包扎一下就好了。”
老太太连忙去拿东西。
梁苏看向失神的女人,轻声问道:“阿姐,你能帮我包扎一下吗?”
女人回过神,怔怔地看着她。
老太太连忙说道:“我来吧。”
“不用,就阿姐来吧。”梁苏定定地看着女人。
老太太愣了一下,点点头道:“彩凤,你帮阿妹包扎一下吧。”
王彩凤面无表情接过纱布,跟着梁苏进屋。
脚步刚踏进来,身体便僵住了。
那些肮脏的回忆,让她止不住颤抖,将她逼入绝境。
梁苏拿起那块表,残忍地开口:“是林跃龙吗?”
王彩凤本就在崩溃的边缘,因为她一句话,控制不住情绪痛哭出声。
梁苏闭上眼,畜牲。
她一点一点解开纱布,露出崩裂的伤口。
“能帮我包扎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