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鑫的房子将会被回收，给下一个随军的家庭。

离开之前，他们要求见佟鑫最后一面。

知道是父母亲自举报之后，佟鑫痛恨他们，拒绝见他们。

但最后一次，大概是他也知道这是他和父母的最后一面。

心里的不甘，促使他见了。

短短几天，老人家像是苍老了十岁。

要不是一向身体健康，可能还真过不了这个坎。

“为什么？我是你们的亲儿子，我就问一句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

李婆子没回答他，而是絮絮叨叨说着：“以后我们会和玉凤一起生活，我们会照顾好佟飞，看着他长大成人……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那个命。外面的这些事，你都不用操心，好好接受部队的审判吧。佟鑫，你在我跟你爸身边的时间不长，你才十九，我们就送你去当了兵，之后你走错了路，我们也没能及时发现，是我们对不住你。”

佟鑫红了眼眶，当兵时候的依依惜别，入部队第一天宣的誓，同生共死的战友，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眼前掠过。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

“我是为了你们，我都是为了佟飞！那些钱，够他挥霍一辈子了！”

佟老头抓着烟杆往桌上用力一敲，烟杆断裂成两半，青筋暴起。

“那你可曾有问过佟飞，他愿不愿意拥有一个叛国的父亲！他愿不愿意挥霍这些，以叛国为代价换来的脏钱！佟鑫，没有国，何来家？何来家！”

佟鑫一个大男人，在里面哭得像是个孩子。

错了，他错了。

李婆子擦了眼泪，“老头子，我们走吧。”

佟鑫看着他们的背影，真真正正知道这一别，就是永远。

“爸、妈，我知道错了，我错了！”

可他们两个都没有回头，坚定地往前走。

这就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佟鑫没有，他们也没有。

有些错，犯了还能改。

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碰。

沈从霁和梁苏在外面等着，见他们出来，连忙走向前。

“大爷大娘，我们送你们回城里。”

李婆子哀叹一声，“梁苏，谢谢你们。”

梁苏知道他们心情不好，没有多说，让他们上车。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到了城里。

魏玉凤和佟鑫本就没什么感情，真要提感情，当然还是恨意更多。

他有今天，魏玉凤只会觉得痛快。

她很快恢复正常的生活，继续折腾着档口。

李婆子把部队的赔偿给了她，“存着，以后给大飞。你也别老想着赚钱，多多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我看东营就很不错，抓紧结婚，趁着你们这个年纪还能再要个孩子。”

魏玉凤道：“结婚可能会结，但他说了，以后就只有佟飞一个孩子，不会再生。”

李婆子一怔，“他跟你说的？”

魏玉凤点点头，“他说只要有两个孩子，便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公平。手心手背当然都是肉，但手心的肉还比手背多呢。为了佟飞，他不要孩子，把所有的关注和爱都给佟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