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山只好跟着她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见楚景淙哭,当年在战场上,再苦再累的时候,都没能压垮这个从燕城来的公子哥。
今天,他哭了。
戴山叹气,“我是不是今天不该来这一趟。”
王红月睨着他:“不,这一趟你来对了。”
不然她还不知道景蘩做过这么多事。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楚景淙的父亲,那是因为他父母很早前便分居,他那父亲过得和和尚差不多,不问红尘。
袁妈再次从楼下上来,小心翼翼问:“这是怎么了?”
“袁姐,我再问你一次,当年景淙和乔羽之间的事,竟敢有没有插手?”
现在连表姐都不喊了,可见是真的动怒了。
袁妈讷讷不安,“你怎么又问起这件事,我不是跟你说了,都过去了。”
“过不去!我告诉你,这件事永远都过不去!景淙不会娶刘君,更不会听景蘩的话娶任何一个女人!她做出这种事,拆散人家夫妻俩,害得景淙父女分离这么多年,她要遭雷劈的!”
袁妈狠狠一震,被狠狠震惊了。
“你说什么?什么父女?乔羽当年怀孕了,我不知道……夫人肯定也不知道的,不然她也不能……”
话说到这里,袁妈突然颤了一下,连忙捂住嘴。
王红月紧绷着脸,怒到极点,抬着手狠狠点了她几下。
“你这是助纣为虐,我劝你还是收拾收拾东西滚蛋,别在这里了!”
看见就烦人。
袁妈瞠目道:“你们要赶我走?那不能够,景淙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儿子似的,我孤身一人,他不可能赶我走!”
就是靠着乳母的情分,她才能在楚景淙身边安享晚年。
她不想回燕城,在那空荡荡的房子里孤独终老。
王红月不和她扯皮,往楼下走去,脚步飞快离开。
一如她所说,到了傍晚,楚景淙从书房出来,眼底布满血丝。
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刘君离开,而后让袁妈回燕城养老。
刘君脸色僵硬道:“我其实已经和医院申请了宿舍,就想着等你回来便搬出去,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生袁妈的气,大可不必,我现在就走。”
楚景淙冷硬道:“刘君同志和楚某非亲非故,搬出去是理所应当。至于袁妈的事,属于我楚家家务事,你无权过问,请吧。”
刘君脸色黑了,面对这么没风度的话,实在摆不出笑脸来,当下便拿着行李离开。
看来楚景淙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能等景蘩过来再说。
刘君走后,袁妈丧着一张脸,心中五味杂陈。
生气,失望,更多的还是伤心。
“你就为了乔羽,要把我赶走?”
“不是赶,是送你回燕城养老,你一把年纪了,不应该继续伺候人,应该安享晚年。”
袁妈耷拉着脸,“送我回燕城孤独终老,就是安享晚年吗?”
“你可以继续在我母亲身边待着,好告诉她,我楚景淙这辈子只会和乔羽在一起,让她尽管出手。这一次,有一个算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楚景淙是个温文儒雅的人,饶是在战场上走过一回,也不曾沐上铁血气质,看着更像是商人。
如今袁妈一瞧,只觉得他很陌生,像是地狱归来的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