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抬起头,用玩味的视线看了看梁青的那张脸,又看了看他伸出的手臂。
男人的手臂上有条蜿蜒的疤,从上臂的位置一直延伸到手腕,虽然大部分藏在暗色的衣袖里,看不太真切,可露在外面的部分依旧猩红丑陋。
尤其他背对着光,那疤痕就凹凸狰狞着,像是从地底爬出的怪物。
见阮清禾的视线在自己的手臂上停留了许久,梁青原本松开的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以为阮清禾是嫌弃自己手臂上的疤,悻悻的想要把手给收回来。
结果下一秒,坐在地上的女人就把自己柔若无骨的小手搭了上去,借着梁青的力道站起了身。
“胆子是大了些,手段也不怎么行,这要是放在沪城或者北海道,你早就死了不止十次了。”
阮清禾站起身后也不看梁青,她一边揉着手腕,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先给苗辉发了一条报平安的信息,接着在仓库里四下打量了一番,就找了一个看上去还算舒服的凳子,施施然的坐了上去。
阮清禾坐在灯下,垂着眼,耷拉着眼皮。
梁青看不到她眼底的神色,只看到那张在灯光下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和睫毛留下的长长的暗影。
他心里咯噔一下,接着露出一个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的笑。
“夫人说的是,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跟夫人打交道。”
梁青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也很清楚自己找上阮清禾的目的。
他一开始就放低了自己的姿态,用一种不卑不亢的语气说话,让阮清禾也忍不住抬起头,多看了他两眼。
撇开其他的不说,光这说话的方式,就比钱勇和盛灿好上太多了。
阮清禾大概猜到了梁青找上自己的目的。
无非是想跟徐家合作,打破钱勇在缅北制造的壁垒,把他的新品铺出去。
这件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没那么难。
如果徐家未来还想跟钱勇合作,吃那四成利的话,梁青是肯定占不到半分便宜的。
且不说“四成”这个比例会不会在徐家跟钱勇新一轮的谈判中有所改变,光这个四成的“基数”,就是梁青目前无法企及的高度。
徐家做的是生意,阮清禾是个生意人,不可能跟钱过不去。
再说,梁青早不找上门晚不找上门,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她,还是让人忍不住多想一些的。
仓库外面的雨稀里哗啦的下着,阮清禾的膝盖有些疼,连带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她不想跟梁青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就问了他一个最直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