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父还有我姑母,都想让我做宸王妃,可是我不喜欢我表哥。
表哥已经和你定婚了,你知道吗?他们甚至退而求其次,想让我做侧妃,幻想将来还能有个贵妃当。
可我不想做妾,哪怕是低嫁,我也不想。”
陈晚卿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又扬起了头看向天空。
“我这一辈子,从来都由不得我自己。
所以我很羡慕你,羡慕你家里的人从不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羡慕你能和自己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
白漫雪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的忧伤,感受到了她的难过和不得已。
所以白漫雪一直都觉得自己虽然不幸遇到了宫晟宇,但又很幸运遇到了爱她的家人,爱她的宫璃渊。
她看着陈晚卿,觉得她有些可怜。
可她生在太傅府,自小享受着太傅府给予她的富贵和培养,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最好的教养,所以这就是她应尽的责任,也是她的命。
虽然对陈晚卿来说有些不公平,但现实就是如此。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哪有自己做主的份。
只是,前世太傅和皇后的算盘落空,而这一世也是一样,这一世就算是皇帝也没办法,因为宫璃渊身上有情蛊。
只是这话她不能对陈晚卿说,只能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 若宫璃渊不愿意,就算是皇上也没办法,或许最后他们会知难而退的。”
陈晚卿嗤笑出声,淡淡道:“没有宫璃渊,还有王璃渊,李璃渊,总之是要将我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白漫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毕竟这算是太傅府的家事,总不可能她跟着陈晚卿一起数落太傅和皇后的不是吧,
人家到底是至亲,最后里外不是人的可就是她了。
陈晚卿继续仰头望着随风摆动的柳条,轻笑道:“若我是一阵风多好,可我却是这柳条,被柳树束缚着,身不由己的随风摆动。”
白漫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淡淡道:“可柳条也是柳树的一部分,没有柳树,就没有柳条。”
陈晚卿黯淡的双眸闪了闪,接着眼底的光芒便直接消失了。
她苦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白漫雪不再说话了。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
柳条其实也可以离开柳树,自己找个土壤扎根,将来一样可以生根发芽,长成大树。
只是代价很大,需要自己承受风雨,承受很多未知的风险,一个不慎那可就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她不说也有另外一层原因,万一将来陈晚卿真做了什么,到时候可就成了她教唆的了。
“我好累,从小到大,我就必须学琴棋书画,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
别的孩子在玩的时候,我就必须上课,必须看书,我从小就很羡慕我府里下人的孩子,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爬树,到处抓虫扑蝴蝶。
我从来没有过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做着我不喜欢的事情。
如果我不做,我就会看到父母和爷爷失望的眼神。
他们常常告诉我,我要成为两位姑母那样的人。”
说到这里,陈晚卿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努力,努力成为他们所说的那样,后来我如愿成了第一才女,他们果然很高兴,可我不高兴,但是没人在乎。”
白漫雪在一旁听着都觉得十分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