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侨嘀咕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是也只能等一等,他怕篮子里头的早点冷得太快,又把布塞严实了些。
那疯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哎,只能等陈志高回来再说。
“冬娇姨,这边~”
忽然二墩的小脑袋从药铺的墙边探了出来。
还鬼鬼祟祟地看了四周。
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又朝着沈冬侨和周向阳招手。
“快来,快来~”
沈冬侨纳了闷了,疑惑地走过去,就看到店铺的小门开着,二墩儿正引着他们往里头走。
这是干嘛?大白天跟做贼似的,大门不走,走小门。
两个跟着二墩进了门,才去问他。
“你怎么在这里?陈大夫呢?”
“我今天来得早,就先来找陈伯伯了,是他让我等着你们的。”
说完,二墩还神秘兮兮地指了指里头。
此时,药铺里的门窗都紧闭着,只靠着灯光照明,有些昏暗。
沈冬侨和周向阳往里走,最后在一间隐蔽的小房间里,找到了陈志高,还有正在喝药的“疯子”。
“来了?”
陈志高给两人搬了一个长凳子,示意他们坐下。
这是在干嘛?
秉烛“夜”谈?
“他跟你们说吧,我说不清楚。”
陈志高懒得解释,他脸色不太好,好像十分疲惫。
“疯子”手脚上绑着的绳子都解开了,虽然头上还是那副“印度阿三”的经典造型,可是神色却已经与昨日大相径庭。
他正拿着药碗,看着两人。
最后视线落在了沈冬侨脸上。
“我记得你,是你从火里把我救了出来,真是十分感谢。”
沈冬侨瞪大了眼睛。
居然清醒了!
陈志高牛啊!沈冬侨默默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不用谢,你醒了就好。”
沈冬侨还是很欣慰的,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原本不信鬼神,现在倒是信了些。
他也不求回报,就当是给自己积福吧。
“这份恩情,我俞文柏一定会铭记于心,来日衔环结草,以报恩德。”
“疯子”原来叫俞文柏啊?
沈冬侨反应了一秒后,脸色就变了。
俞文柏,湫水县,田部吏?
“你是俞文柏,那那个人又是谁?”
周向阳比沈冬侨反应更快些,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俞文柏捂住嘴,轻咳了几声,他的嘴唇泛着奇怪的红,甚至带着些黑。
“我才是真正的俞文柏,半月前,我委任到呼啸村来处理田税事宜,但是半路却被山匪劫持……”
俞文柏说话很慢,但是条例清晰。
他被山匪掳上山,强行拷问,还被抢走了随身携带的“印章”。
非人的折磨让他失去了神智,成为了一个“疯子”。
沈冬侨恍然,他口中一直喊着,叫着,要找的“影子”并非影子,而是“印子”。
就算是疯了,他依旧把自己的“任务”放在首位。
沈冬侨不敢细问,能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那样,肯定非常之残忍。
周向阳接着提问。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是秋夫人放了我……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是山寨里唯一对我施以援手的人。”
俞文柏在那段不堪的回忆中,唯一的温暖就是这个“秋”夫人。
不仅给他吃的,还给他上药,让他不至于死在饥寒交迫和严刑拷打之中。
“假扮你的人……是山匪。”
周向阳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俞文柏捂着嘴点了点头。
他的口中忽然又呕出了鲜血。
“陈大夫,你快来……”
沈冬侨压着声音,又急又怕地叫着陈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