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午后,也是日头最热的时候。
一场雨后再露艳阳,天气越发热了。
去祠堂的路上,沈冬侨已经感觉日头辣辣的,还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心想着果然,这种时节,下一场雨缓过来就会热上一分。
此时的祠堂里头,已经来了不少人。
陈家人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也都在,一样的哭泣之声,一样的分庭而立,一样的指责和猜疑,只是现在的对象变成了朱俊生。
彦文濯坐在上位,看样子已经在审问了。
见他们来之后,彦文濯也只是站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祁硕和陆存远走到里旁,周向阳则护着沈冬侨站在更远的地方。
“说,这刀是不是你的?”
彦文濯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与沈冬侨平日印象中的相差甚远。
沈冬侨被前头的人挡住了,看不见,就踮着脚去看。
忽然身后的一只手伸了过来,把他托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抱在臂弯之中。
“向阳……”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么被周向阳抱着,可是在这种场合,沈冬侨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嘘,”周向阳的手臂稳稳托着沈冬侨,压着声音在他耳边道,“没事,没人看我们的。”
沈冬侨看了看四周,如周向阳所说并没有多少人看他们。而且这时候,就算有人看到了也没什么大反应,因此大家的心思都在这一场审讯上。
“是……刀是我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
朱俊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耸立的肩膀,无措地抓着裤腿。
祁硕看了眼桌上的那把杀猪刀,用衣袖卷住刀柄,拿起来看了一眼。
上头还沾着不少干涸的血渍,泥土,还有草屑。
他又把刀往边上偏了偏,给身旁的陆存远看。
陆存远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看来,这刀确实是凶器无疑。
……
“昨天下午至傍晚,你在何处?”彦文濯继续审问。
“我……我在家,做卤味……”朱俊生眼神闪烁。
“可有人证?”
“没,没有……”
“说谎!”彦文濯一口否定,神色越发肃穆,道,“我刚已命人在你家搜查过,你家根本没有新鲜的卤菜。”
彦文濯此话一出,很多人也都开始议论。
“对啊……下大雨那一天就没有看到过他卖卤味了。”
“为什么要说谎?!”
“心虚了呗……”
“杀人凶手!他就是杀人凶手!”陈二媳妇激愤地要冲过来,又被陈家人拉住了。
随着周围的人说的越多,朱俊生也越来越慌张,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不是的,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相信我!”朱俊生朝着四周嚷道。
“还不从实招来!”
彦文濯站了起来,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狠厉,目光像是能洞穿一切,夹带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