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视线不好,小路又被雨水冲刷的厉害,
他只能不断走走停停,辨别痕迹。
直到到了马道上才加快了速度。
被“白熊”绊住了那么久,他心里头根本没有底。
只能祈祷祁硕争气些,把人给找回来。
黑土健硕的躯体和周向阳极度契合,一人一马犹如一道闪电。
飞驰在空无一人的马道上。
可是前路空空,周向阳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依旧见不到半个人影。
天地茫茫,雨水纷飞,
好像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不安,惶恐,占据了他的身心。
他觉得自己太过于无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沈冬侨被别人带走。
……
又不知道跑出了多远,终于看到前面有人了。
马上坐着的是陆存远和沈冬侨,牵着马绳的人是祁硕。
“冬侨!”
周向阳把沈冬侨抱下了马。
沈冬侨被雨水打湿的脸上又混了眼泪。
他不想哭的其实,
可是他控制不住。
“没事了,没事了……好了,好了……”
周向阳像是在安慰沈冬侨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他的心肝宝贝没丢。
没事了……
“回去再说。”
祁硕抛下这么一句,他现在累得很,已经不想再开口。
他上了马抱着一脸惨白的陆存远。
四人往回赶。
……
等他们回到驿站的时候,那些原本晕倒的人已经醒了七七八八。
白熊缩在门口一动不动。
也幸好他听周向阳的话,蹲着没动,否则现在已经被人绑起来,或者乱刀砍了。
这一夜,
有人睡得口水直流,
有人生死时速。
等那些旅人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人进来过,搞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当然,这是后话。
……
陆存远的包裹还在,湿漉漉的淌着水,
银子,还有一些珍贵的药草,什么都没少,
唯一不见的,就是那份状纸。
黑衣人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可他们死了,这份状纸又去了哪了?
沈秋芸特地用牛皮纸写的,只要保存得当,不会那么轻易就雨水被冲成渣渣。
唯一的可能就是又有人拿走了它。
祁硕问沈冬侨有没有看清那些人的样貌。
沈冬侨却依旧重复刚才的话。
“没看清。”
他的脸色很差,就算是夏日,淋了雨依旧会生病。
“大家先去处理一下伤,换洗一下衣服,我去煮些汤药。祁硕,你和向阳,去清点一下伤员,再加强守卫。”
陆存远打断了祁硕,不让他继续追问。
祁硕嗯了一声,往外走。
这一次遇袭,很大的责任在于他。
经验不足,识人不清。
彦文濯来马场喝茶时,就可能猜到他们要去京都了。
看似无意的询问,其实句句都是试探。
只是他没有想到彦文濯真的会下这样的杀手。
谋杀侯爵与谋杀商贾,不可同日而语。
难道他就不怕祁家军的报复。
或者说,他有比得罪祁家军,更害怕的事情。
或许一切,都藏在那份状纸的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