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对沈秋芸有感情,那么俞文柏,还有那些孩子们呢,
这些或许都是彦文濯困住沈秋芸的手段。
就算是爱也是畸形的。
一旦与自身的既得利益相悖,那么……
陆存远没有再劝,很多路只能自己走,很多选择也只能自己选。
从初次见到沈冬侨到现在,他已经变了很多。
变得沉稳,变得坚强。
可是世道艰难,变故永远比成长快。
陆存远看向窗外。
残阳渐消,黑夜再临……
……
沈秋芸坐在屋内,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外的天。
她的面前摆着精致的饭菜。
“夫人,你已经一天滴水未进,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
一旁伺候的婢女小声劝道。
“都撤了吧,去把我布施的馒头拿过来。”
“可那些都是……”
婢女还想劝,沈秋芸已经站了起来,回了里屋。
没有办法,婢女只得把桌上的饭菜收了又端了出去。
迎面就看到了刚走到门口的彦文濯。
“大……大人……夫人她……”
“下去吧。”
彦文濯走进屋内,看着坐在榻上闭眼假寐的沈秋芸。
“秋儿,为什么不吃饭?”
沈秋芸不回他,彦文濯叹了一口气又道。
“他已经跟着祁家军去了京都,他是你的弟弟,我不会伤他的。”
彦文濯的语气轻柔,想要去触摸沈秋芸的脸。
沈秋芸侧头避开了。
她睁开眼,冷冷看着彦文濯。
“我吃了,你就放我走。”
“不行,”彦文濯紧紧抓着沈秋芸的手道,“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答应你,除了这个……”。
“秋儿,你不能离开我……你答应过我,会陪着我的。”
彦文濯的手心都是汗,握着沈秋芸的手,指尖微颤,像是十分痛苦。
沈秋芸却觉得可怕,这人演戏演得太真,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
不过知道沈冬侨离开后,沈秋芸心里确实轻松了不少。
“我认识的彦文濯已经死了,答应陪着你的人也已经死在了那场屠杀里。”
“不是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们还有孩子 ……”
孩子?
沈秋芸的神色更冷。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婢女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碟糙米馒头。
“出去!”
婢女愣愣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吓坏了。
彦文濯一向说话温和,极少疾言厉色。
“是我让她拿来的,放桌子上,下去吧 。”
婢女噤若寒蝉,立马退了出去。
沈秋芸绕开彦文濯,拿起一个糙米馒头。
“曾经你流落古鄣郡时,吃的也是这个,五年了,你还记得是什么滋味么?”
彦文濯盯着她手里的糙米馒头,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的崩坏。
“你不是说要重新开始吗,那你坐下来,和我一起吃。”
沈秋芸扶了扶付鬓角的白花。
家中有丧,头戴白花。
在她快要送到口中时,却被彦文濯一把打落。
“不能吃。”
馒头滚落在沈秋芸脚边,她脸上满是嘲讽。
“严子清,你真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