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细想,不过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宁王家大势大,府中人才济济,说不定有医治的法子或解药……
只是既已问到这里,他无论如何,也得了解真相啊!
眼下正和肖家议着亲呢……
“我那苦命的女儿哟……”,云钊一颗心脏犹如被钝器所伤,渗出鲜血来。
宁王没有隐瞒,听到“媚欢散”三个字,云钊重重跌回楠香木椅上,眼神涣散了一刻……
说什么身中剧毒,府医解毒,只是诓骗外人的说法而已。他来时便疑惑重重,太子纵使再看不惯云府,也不至于将小女引到郊外,亲自当着面下毒,这般费时费力。
一旦他今日得逞,小女再也无法与旁人谈婚论嫁,只得被逼入住东宫。届时,为着女儿,他云府只能任其差遣,助纣为虐。
原来这步棋的最终目的是拉他下水!
朝堂之争,向来血腥无情,正因此,他不愿女儿嫁于皇室,成为利益争夺的工具。
前日与肖家联姻,他以为自此可以放宽心,没想到终究没逃过!
云钊冷冷盯着眼前之人,恼怒中夹杂着不可言明的复杂。
“大人放心,本王一定会负责的!”
虽说现在不是求娶的最佳时机,然事已至此,他只得表明心意。
“以后再议吧……”
云太傅淡淡一句,步履蹒跚的出了房门。
书房外,府灯葳蕤,天已经黑尽。
“云小姐可醒了?”
“回王爷,还未,只是翠竹那丫头非要进去守着,守门的嬷嬷们拗不过……”
“无妨。”
京墨退下后,宁王在书房又待了一个时辰,方才走了出去。
他无心休息,独自在府中漫步,走着走着,便到了云清舒居住的羲和院门口。
偌大奢华的房间里,烛火已熄,只留着一颗夜明珠照明,给黑漆漆的夜铎上一层柔和的光泽。
突然,一个身手矫健的黑影自窗而入,轻声轻脚,一路绕开桌椅,直至云清舒躺着的锦榻前。
云清舒睡得沉,眉目安然,呼吸均匀,雾白的光隐隐洒在脸上,娇娇的,柔柔的,整个人如沐浴在牛奶中,光洁如玉。
榻边的人看的出了神,不自觉嘴角上扬,眸中寒冰消融,尽是清辉几许。
“谁?你……”
趴在床榻边已经睡着的翠竹,睁开朦胧的双眼,便看见一个颀长高大的黑影正靠近小姐,吓得瞪大了双眼。
“嘘,别叫,是本王!”
借着淡淡的光芒,翠竹才隐隐看清来人的轮廓。
“啊……原来是王爷啊,请王爷恕罪!”,翠竹骇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起来吧!”
宁王言辞简洁,转身走到桌前,拨开凳子,坐了下来。
“可是王爷您,这么晚了,不知有何急事?”
翠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到侧边窗户打开,心下明了。敢情王爷翻窗进来的呗,她只得将疑惑揣进肚子,颤巍巍试探性问道。
……
褚阑意并没有回答,眉目再次转向锦榻,定定看过去。
“不要!不要!……”榻上传来阵阵沙哑的挣扎之声。
二人靠近一看,只见榻上之人眉目紧锁,表情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