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蔡京再缄默其口，旁人佐证都足以让他获罪，只是罪责轻重罢了。

不过，云清远想要的并不止于此。

大理寺监牢内，最靠里的单间里，蔡京身着囚服，盘腿而坐，神色肃穆平静。

手脚上粗重的镣铐、门外严格的看守足以显示他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犯人。

晚上轮值换班期间，一个狱卒提着酒走了进来，招呼着辛苦值夜的兄弟们喝酒。值守的几人经不住美酒诱惑，过去一起喝了起来。

几碗酒下肚，一个个喝多了倒头就睡，劝酒那个狱卒确认众人昏睡，这才快步往里走去。

“侯爷……”

闭目的蔡京闻声看过去：“你是谁？”，警惕的眼神说明眼前这人他并不认识。

“侯爷，勿怪，小的是端妃娘娘暗处的人。时间紧迫，来不及细说，这是娘娘给您的。”

说罢，自头发里摸出一个小东西递给蔡京。

蔡京审视了他片刻，瞧着他面生得很，将信将疑的接过，揉搓开，是一小截纸片。

蘸了蘸口水，摸到结尾处一看，有着他们蔡家机密往来特有的记号，这才放心下来。

原来真的是娘娘派来的人，他就说嘛，妹妹一心为着蔡家，如今遭遇如此横祸不会不管他的，其心甚慰。

那狱卒交了东西便匆忙溜走，留下蔡京一个人在牢房里来回踱步。

后半夜，蔡京突然大喊要见云清远。

今夜云清远并未回府，就在寺内卧房歇着。

没想到蔡京见了云清远，主动招供起来，除了已经查实的众多只差他亲自承认的罪证。

令人震惊的是，兵器库竟然是为着太子而建，钱财来源便是他作为工部尚书搜刮的民脂民膏以及国库的中饱私囊。

不仅如此，兵器库还做着生意，与邻国进行暗中交易。

此次夏国四皇子前来，表面是为皇帝祝寿，实则便是来买兵器。他与太子已经达成交易，今日查获的在库兵器都是要交于夏国四皇子的！

当然还有太子干得一些手足相残之事，包括致安王残废，刺杀辰王等，还有给云清舒下药……

云清远神色肃然听着，苏子玉一五一十记着，到破晓之际，蔡京才交待结束。

将罪人口供、查证事实、证人证词等所相关文书悉数整理，梳理成册，与当日晌午十分送进皇宫。

“皇帝要保太子，那就让他保不下来！”，云清远捏着卷宗，神情凝重。

妹妹凭白遭灾，而太子竟安然无恙，连一丝口头责备都没有。云府为国尽瘁，父亲更是两朝元老，自认忠心日月可鉴，可皇帝如此漠视，早就让他心寒了。

此次，不出手则已，出手便要直击要害！

“大人放心，证据确凿，太子这位子坐不稳了！”

“但愿如此，陛下又不止太子一个儿子……”，二人说完，各自回府稍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