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三人小会议结束,齐溪只觉得自己焦躁的情绪更强烈了。
大概是她最近状态正常的有些明显,午休结束后回了竞合所,齐溪被顾雪涵叫进了办公室。
“齐溪,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顾雪涵就此前的交通肇事案跟进了几句,给齐溪倒了杯茶,随即自然地问了齐溪,“虽然我是的老板,但身没有比们大很多,要有什么感情上的问题,可以咨询我,就把我当成一个朋友就行。”
她喝了口茶,看向了齐溪:“虽然是在和我弟弟谈恋爱,但是我会为此偏袒他,只有当恋爱能让自己高兴,这段感情才是值得的,如果一段感情带给的焦虑安和痛苦已经大过甜蜜了,我建议是应该叫停。”
顾雪涵确实是非常中立,仅没有偏袒顾衍的意,反而有对顾衍要求更严格的趋势。
“最近的工作反馈没什么问题,但如果一直陷入比较焦灼的情绪,未来势必会影响工作,更何况,我对的期待值身很高,觉得理应该比现在能办得更好……”
顾雪涵并知道内情,只以为齐溪是是和顾衍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毕竟齐溪和顾衍最近都一脸苦大仇深的。
虽然明明顾雪涵完全猜错了方向,但齐溪只觉得眼眶发热发红。
齐瑞明作为父亲,原应该是在她困难时能给她支撑的人,然而事实上,他是伤害齐溪的人,是让齐溪置于这种焦灼情绪的人,反而是和自己毫无亲缘关系的顾雪涵非常在意自己的状态。
齐溪突然有一股冲动,或许……或许她可以寻求顾雪涵的帮助?
齐溪咬了咬嘴唇:“是和顾衍出了什么问题,是我家里。”
但几乎是齐溪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顾雪涵的手机响了来,这让齐溪感觉到愧疚,她应该占顾雪涵时间的,只是出乎齐溪的意料,顾雪涵按掉了手机铃声,调成了静音,然后摆出了好好倾听的姿势。
她的脸『色』非常严肃:“怎么回事?”她看向齐溪,“是我团队的一员,就算是工作上遇到困难,我到底比年长几岁,有什么我可以帮的,尽管开口。”
……
齐溪没想到说出来其实比想象中来的简单,顾雪涵和顾衍一样,对于齐溪家里发生这样匪夷所的事,她表现地很有家,没有为此对齐溪侧目或『露』出任何让她可能适的表情,比齐溪想的更加善于倾听,在齐溪讲解的过程里,顾雪涵只安静而耐心地听着。
齐溪讲完后,顾雪涵没有发表评价,只是从抽屉里给齐溪递了一块糖:“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
齐溪剥开糖纸,当甜味开始在味蕾蔓延的时候,她的内心很苦涩:“顾律师,虽然我自己就是法学生出身,从事法律工作,但我这次很『迷』茫,是是我们的法律,根没法保护婚姻内弱势的群体?我和我妈,都是有法律育背景的,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取证,顾衍一直帮着我们一讨论,但竟然到头来,发现以目前的法律,很难让我妈妈得到应得的补偿……”
“婚罪让他受到惩罚就更可能了,身婚罪作为刑事犯罪,判定时法院是非常谨慎的,要满足的条件非常严苛,婚罪的构成要件是,有配偶而婚或者明知他人有配偶而之结婚。我查阅了法院的判例,大部分被判婚的,是早年利联网的一个漏洞,在同的地域,既和妻领取了结婚证,又和小三领取了结婚证,形成了法律婚的婚,而齐瑞明是可能去做这种蠢事的,更别说这种『操』作如今未必能行得通了;另一种会被判决为婚罪的,则是已经结婚的人,长期第三者以夫妻名义对外生活,齐瑞明符合,他和王娟的婚外情一直都是对外公开的,我妈知道,他律所的同事知道,他可能傻到会让自己陷入婚罪的名义里去。”
该研究的法律条款齐溪早已经研究了无数遍,法院内的判例读到快能倒背,她并觉得顾雪涵能有更好的办法,这次倾诉里并没有指望能从顾雪涵这里得到别的『操』作方法。
她只是真的很『迷』茫,真的对自己所学的专业和所从事的职业产生了疑『惑』。
法律真的能保护应该保护的人吗?
只是齐溪原以为顾雪涵会给她的安慰,顾雪涵只字未提,她只是放下水杯笑了笑:“谁说法律保护妈妈了?”
齐溪愣了愣。
顾雪涵喝了口茶,盯着齐溪的眼睛:“齐溪,我想现在缺的是安慰,而是一些专业的建议。介意让我一介入这个案吗?以律师的身份。”
顾雪涵抿唇笑了下:“一般来说,我收费很贵,但是鉴于是我的员工,所以这一次是免费的,毕竟我希望能短平快地解决的这个困扰,好让赶紧恢复到情绪更稳定的工作状态,好好替我分担工作上的业务。”
齐溪激动地简直有些无措了:“所以、所以顾律师,您是有什么办法吗?”
顾雪涵从虚张声势,能这么从容迫,肯定是已经有了办法!
果然,顾雪涵的脸上『露』出了优雅又极度自信到嚣张的笑容:“那当然,这世界上我顾雪涵搞定的案没出现。”
她说完,打了个内线电话,把顾衍一叫进了办公室。
“齐溪家里发生这些事,怎么都和我说下?”
顾衍一进办公室,迎面就是顾雪涵带了抱怨的数落:“是我弟弟,她是我的员工兼弟弟的女朋友,我好歹算半个家长,小孩被打了能知道回去找家长告状,倒好,带着齐溪一闷头挨打了。”
顾衍显然被批评的有些尴尬,但好在因为顾雪涵的数落,反倒是冲淡了一些苦大仇深的气氛,齐溪看着顾衍吃瘪的表情,甚至忍住笑了一下。
顾雪涵没再纠缠顾衍没上报的问题,她很快切入到了“专业学”——
“们个都听好了,我们做律师的人,切忌要陷入一个误区,就是什么事都按照法律循规蹈矩来。”
顾雪涵放下了水杯,补充道:“当然,这句话的意是劝们去违法『乱』纪,而是偶尔应该跳出法律的条条框框,去想想事情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们没发现吗?有时候太守规矩的人往往反而容易吃亏。”
“们此前预测的,完全是按照诉离婚时根据法律法官会如何判决来分析的,预测的确实没有错,但们想没想过,婚姻纠纷,更好更经济更有『性』价比的办法是协议离婚?”
齐溪皱着眉,有些明所以:“可协议离婚,我爸根是有愧疚心的人,自己是律师,在谈判上我们根是他的对手,他知道就算协议成,我妈要离婚只能诉,而诉法院的判决并会让他净身出户,如今我是他唯一的孩,他有个更视的儿,绝对会把婚内财产拱手让,会拼了命给自己儿未来争取权益……”
“对们而言,们是他的对手,但对我而言,他根是我的对手啊。”
顾雪涵的语气非常的理所当然,听着甚至有些自负,但齐溪的心跳开始加快,因为她知道,顾雪涵这么说,是狂妄,而是因为有十足的把握。
“顾律师,您的意是……”
“我顾雪涵在法律圈好歹能让人叫得上名字,他呢?他真的就是查无此人了。现在就算参加竞赛活动,都常常有请场外外援的机会,们个怎么就没想到来找我?”
顾雪涵的语气有些恨铁成钢:“我知道们个都很努力,但求助他人这种行为身并是弱小。能善于求助别人,把他人的资源、阅历嫁接到自己这里,是一种能力,甚至能让别人愿意帮助,都是一种技能。”
“协议离婚的核心是谈判,我们做律师的,除去对法律专业知识要熟稔外,有一项非常需要培养的能力就是谈判能力,优秀的律师是能介入企业客户的商业谈判的,懂得商业模式商业架构和对方的商业心理,能够在最大程度范围内为自己的客户要到最优的报价,但如何把握平衡和对方的底线,就很依靠技巧和经验。”
专注工作的顾雪涵是真的非常耀眼,她自信的脸庞,明亮的双眼,仿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专业的光芒,别说齐溪,就连顾衍,目转睛求知若渴地看向了她。
“所有谈判,论离婚财产分割是商务谈判,核心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要抓住对方的弱点,坐到谈判桌上之前,要想明白,对方最想要的是什么,比如卖货物,的货物里,对方最看的品质是什么,的货物里是否有别家货物可替代的这一品质,如果有,那么即便只是个小供应商,对方是个大品牌采购,是占有一定主动权的。”
顾雪涵抿唇一笑,看向了齐溪:“所以齐溪,要因为只是刚实习的律师,爸爸是经验老道的律师,就觉得没有办法赢过他,明明手里捏住了他最看的东西啊。”
齐瑞明最看的东西……
顾雪涵的话犹如醍醐灌顶,齐溪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悟了——
“顾律师,您说的是、是我爸那个私生?!”
顾雪涵点了点头,语气里带了点孺可的认可:“聪明!但除了儿,手里握有别的他在乎的东西。”
她看了齐溪和顾衍一眼,没有错过这次学的机会:“齐溪的父亲做了这么多事,他是学法律的,难道懂得风险控制吗?明明他在外有私生和养小三的事败『露』,对他并没有那么大的好处,毕竟如果代价很小,他为什么十年前就有儿了,但选择离婚一直隐瞒,宁可给自己那宝贝儿一个完整的家庭,要继续维系他和齐溪妈妈的婚姻呢?”
顾衍皱了下眉,答道:“因为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很在乎自己的名声和对外营造的人设。”
顾雪涵嘲讽地笑了下:“是这样,因为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内心扭曲病态,但对外装成了好丈夫,想得到所有人的夸赞,同时,他在乎他自己那儿的名声,如果这孩被同学知道了他就是个见得光的私生,他妈妈就是个肮脏的小三,觉得学校里的孩会会排挤他?他上的是贵族式国际学校,国际学校的少家长很讲究门第观念,那所学校里少是我们容市富豪或者企业高管的孩,谁愿意自己的孩和这种出身的同学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