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兵哥哥!这是醒了么?
一张满脸疙瘩,猥琐至极的大饼脸凑到乔明的眼前,咧开一张大嘴,露出一口布满牙垢,不知道多久没有刷过的黑牙。
一股子酒气,混合着口臭,顿时就熏得人有些上头。
说话间,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便架上了脖子。
说!你是干什么的?!
听这声音,此人应该就是那个喊打喊杀的杀猪匠,张晓雷。
乔明偏头躲过这厮满口的唾沫星。
抬眼仔细打量着屋内的情况,并不答话。
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脱身。
从昏迷之前听到的对话来看,这帮子人渣,都不是什么善茬。
更何况现在秩序崩溃,失去了法制的震慑,再也没有任何的约束,越是显得肆无忌惮起来。
像现在这样,杀猪似的给人绑着,动也动弹不了,只需要一刀下去,自己可就阴沟里面翻了大船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纵使他乔明有着通天彻地的本事,被人死死捆住手脚。一时间也实在想不出太多的办法。
只能尽量拖延,寄希望于对方的失误,看能不能捕捉住一线的生机来。
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
此时的乔明,却只能是不能而示之能了。
管他能,还是不能,反正就是先忽悠再说。
忽悠到对方糊里糊涂,各种犹豫失误,自己才能够等来翻盘的机会。
所以,就算是内心里其实早就慌得一批,乔明还是装作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来。
嘿然一笑,说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们居然敢抢夺武器,还捆绑拘禁?好耍!嘿嘿!你们真的好耍!
问一句,你们晓得现在是战争状态不?
晓得你们这个行为的后果不?
那表情,就像一个到处寻找目标,想要碰瓷的人,偏偏就遇到有不怕死的,硬是要往前蹭,一副不怒反喜的样子。
话没有明说,脸上的表情,却是写得明明白白。
嗨哟!你几个傻波依,居然敢主动惹上来,可把大爷我高兴坏了。
问完最后的两句话,这哥们儿竟然索性闭上眼睛,一身放松。
要不是那双腿,给结结实实地捆着,怕是还要翘起二郎腿,清唱起几句小曲儿来。
果不其然,这一番做作,把那凶神恶煞的张晓雷弄得一愣,反而搞得有些整不会了。
咳咳……这位小哥……
你不明不白地躺在外面雪地里……
我们也不晓得你究竟是个啥情况,有没有被咬啊什么的,先绑起来嘛……保个万全……
这回说话的,听声音应该就是那个年纪稍长,叫做强哥的人。
此时对上号来,是站在中间的一个满脸横肉的秃子。
这家伙,嘴上不住地解释着,除了一双浑浊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以外,看不出来有任何的表情。
话来得客气,却是没有任何要解开乔明的意思。
敞开的羽绒服里面,插在腰带上的,赫然正是自己的那把新黑星。
哼!战争状态,就不晓得这战争状态,对逃兵的处理,是怎么规定的?
还没等乔明搭话,另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声音,慢吞吞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开腔的,却是一个坐在角落里,从未吭声的人。
这人不紧不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房间中央蹲下,低头拾起地上的背囊和一堆杂物事儿。
摆弄一番,又扔回去,拍了拍手。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连看都不看乔明一眼。
自顾自地接着说,部队的有组织行动,一般最小规模也是班排,或者三到五人的战斗小组,先生孤身一人,补给、装备都不足,这是要当孤胆英雄么?
两杠一星的少校,手里一个兵都没有?
这人说话,听不出口音,有些怪腔怪调。
乔明莫名地,便觉得有些像回撤路上,差点让兄弟们吃大亏的,那神秘的假上校。
难道我会告诉你,哥们儿本就不是一个人么?
其他的兄弟,都在外围侦查情况,小队的任务,就是为后续的大部队打前站的?
乔明的脑子转得飞快,一瞬间便可以编造出许多的说辞,却最终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只是继续作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不置可否。
对方表面上是在推断和质疑,先贴上个逃兵的标签。
话里话外,却是暗含着无数的陷阱,一个不小心,便会陷入了圈套中去。
反而是不理不睬,不予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