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恩从来不惯着张娇娇,每次她怼贺南周,他也总会和她对线硬刚,二人又开始吵架了,吵得贺南周头疼。
这两天,他的戏被排得很满,王以沫独自在客栈休息,他也没有再去看她,不是不想,他不敢。
那天的事后,他竟然有些害怕面对王以沫。
某一天拍戏的深夜,他休息时坐在一旁抽烟,楼恩正在替他整理着文件,突然听到贺南周低声对他说了句,“你帮我找一个心理医生吧。”
楼恩转头,诧异地看他半晌。
贺南周平静地回了他一个笑容,“越快越好。”
与此同时,王以沫已经朝着红点点走了有一段路了。
这两天,她装作在屋里休息,其实她早就出了门,跟着手机上家庭位置的指示,一路前行。
代表着梁修的红点时不时闪烁,又时不时定格消失,她害怕这个红点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只能拼命赶路,不敢做片刻停留。
另一边,另一个人也时不时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红点,在狂奔。
两颗闪闪烁烁的红点如同星芒一般,在黑夜里散发着光亮,彼此靠近。
突然,从他的前方一棵树后,一个白影闪出,如同鬼魅定格在他的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梁修顿足,“我就去看一眼,你就让我去看看姐姐嘛~~~~人家都想死她啦~~!”
穿着一身道袍的男人走出了树影,他甩了甩手中的拂尘,“赶紧回去,别让我打断你的腿。”
“老不死的,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你为什么不让我和姐姐见面?!你这是棒打鸳鸯,要遭天谴的!”
无为道长走到了他的面前,欲要用佛尘打他的头,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一收,还将他往自己那边拽了拽,无为道长身体失衡,往前走了几步。
同时间,他看见从梁修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光。
但很快,他又松开了他的拂尘,满脸笑容,“我亲爱的师父,亲爱的父亲,我给您跪下磕几个头行吗?”
说到做到,毫不犹豫,他的膝下没有黄金,跪得倒是大大方方,还“砰砰”磕了两个头。
无为道长神色松动,撇开头,转移视线,长长叹息一声。
后在他面前蹲下,道,“你抬起头,看着我,只要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去见她。”
梁修抬眸,笑容灿烂地看着他,乖巧地点头。
“你现在是梁修,还是温泽。”
一句话,让梁修脸上的笑容尽散。
皎洁的月光照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美得让人害怕。
无为道长仰头望月,深深叹息。
多年前,他为了救自己的儿子,犯了错。
人心的欲望是一个能吞噬一切的野兽,哪怕是他都不能幸免,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弥补这个错误了,可到了现在,他开始看不懂这个错误。
他救回了自己的儿子梁修,也意外地救回了另一个漂泊的灵魂。
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
用科学的解释,叫做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但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情况,比这个解释还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