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修被囚禁的第一天。
他很乖。
一日三餐王以沫都按时给他准备,喂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给他吃多少他就吃多少。
但他们很少说话,王以沫沉默,他就安静;王以沫说一两句话,他也会附和一两句。
她为他清理好了伤口和身体,昨夜折腾了一整晚,今夜她想让他好好休息,于是早早地就离开了地下室。
房间里没有了梁修,空荡荡的大床只有她一人入眠,晚上也不再有人抱着她,她随便怎么翻来覆去,也不再会有人第一时间发出问候关心。
半夜惊醒,她久久地伫立在床前,看着荒岛发呆。
这是一栋凶宅,关于这里有很多恐怖的传言,但梁修在她身边时,那种安全感是无与伦比的。
或许知道他曾是无间地狱的恶魔,总觉得哪怕这栋凶宅里全是恶鬼,也会避让三分。
可此时此刻,寂静的卧室,如死般沉静的凶宅,和残破凋零的荒岛,随处都透着鬼气森森。
王以沫有些冷,紧紧抱住双肩,有些害怕了。
她努力忍住想要去地下室找梁修的冲动,又躺回床,继续辗转难眠。
梁修被囚禁的第二天。
她一大早起床,做好早餐,如今也不用再表演没有胃口了,一个人坐在宽敞的餐桌前,吃完早餐。
之后又端上为梁修准备的,起身往地下室里走去。
刚刚打开沉重的铁门时,就有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连忙进去,打开头顶的灯,映入眼帘的是伤痕累累的梁修。
昨天,她分明把他身上的伤全都处理好了,还替他披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她走之前,他明明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可如今。
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他长发凌乱,额头的汗将长发浸湿,此时正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喘息声厚重又急促。
“梁梁!!”王以沫赶紧跑到他身旁,将餐盘放下,替他整理凌乱的挡住容颜的长发。
当那张惨白精致的小脸暴露在她的眼前时,他仍然对她展露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轻柔地唤了她一声,“姐姐。”
王以沫发现了,他身上的伤,主要来源于他的四肢和脖颈——被铁锁紧紧缠绕的地方。
特别是脖子,在厚重粗黑的铁链下,那白皙的肌肤早已经不成样,还有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流出,一缕一缕的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流到锁骨、胸口,一路蜿蜒滴落在地面。
看样子,昨夜他没有休息。
一整晚他都在挣扎,在努力地想要挣脱这厚重的桎梏。
血和汗汇聚在一起,地面上已经汇聚了一摊粘稠的液体。
然而,这手腕儿粗细的铁链根本就没有撼动分毫,再加上当初这个地下室是经过贺南周精心设计的。
墙面加厚,封铁,不仅隔热隔音,还坚固无比。
昨天离开地下室后王以沫在整栋老宅里寻找过,想要找到什么锐利的东西砍断这些铁链。但她把整栋老宅都翻遍了,除了匕首和菜刀,再也没有其他。
可匕首和菜刀在这如此粗壮的铁锁之下,就和玩具没有两样。
王以沫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喂着梁修吃饭。
他还是很努力地在吃。
但显然受伤太重,就连吞咽都会牵扯到脖颈上骇人的伤,他吃不下了,吃了几口后就开始咳嗽,咳着咳着就呕吐,比她之前的表演要恐怖万分。
因为他每一次呕吐出来的东西里,全都是一片血红。
王以沫还是没有说什么,放下早餐,又去浴室接水,替他处理身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