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记事起,家里的辣椒酱都是那种并不辣,却带着点甜味。大概这也是为啥我对于辣一向不喜,反倒不像个麻辣的重庆人了。
妈妈将锅里放了一大勺水,烧开又放了竹制的支架,将装有鱼头的盘子放在架子上,盖上锅盖。
“敏,这个时候火要大一些,你看着点。”妈妈仔细咐吩着烧火的准则。
其实蒸鱼头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看过妈妈用计时设备,她总得估摸着便端出来,而每次好像都很准。真不知道这么精准的操作究竟是如何练就的。我在大学里见过的操作,更普通的方案是什么样的火候炖煮多少分钟,甚为精准。
真是一张一弛,都是不同的技能,但结局却出奇的一致。而妈妈,则是我达不到的高度。
另一边,妈妈将切好的笋干、木耳都认真码好,又将提前煮好的腊肉切好,还将要炒的西兰花也在另一口小锅里焯水,她一直没有停过,忙碌得异常。
不多久,叔叔和婶婶已经回来,厨房里也已经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奶奶和爸爸都在外面,我和妈妈也出去与叔叔和弟弟妹妹还有新到的婶婶打了招呼,便又回到厨房继续做事。
蒸鱼出锅,一家人已经围坐在堂屋的桌子上,我早已提前将凉菜端上了桌,也摆好了碗筷。
爸爸则从旁边屋里拿出我们买回来的饮料、白酒,他与叔叔也有许久未见,也许只有喝上两杯,才能敞开心扉。
我勤快地将妈妈弄的蒸鱼头端上桌,这是弟弟妹妹一直都很喜欢的菜品。
两个小家伙根本等不及了,一个劲地叫着,“姐姐,帮我装饭吧。”她们可爱的模样,属实让我觉得一点都不辛苦。
妈妈还在炒着菜,我也仍在端着菜,笋干木耳炒肉丝、花椰菜炒腊肉、青炒西兰花……一切家常的菜品,是我们的团聚菜品,看似普通,又耗费心力。
最后端上桌的是妈妈一直炖在锅里的猪蹄,朴素的又认真的农家菜,好像真的可以配上好大几碗饭。
直到妈妈也坐到了桌子上,大家方才真的一起举杯,庆祝团圆的一年。
新来的婶婶很漂亮,她穿了一件时尚的大衣,也穿了加厚的丝袜,着实美艳。当然,她笑起来也是温柔的,看起来比叔叔的年纪小了不少。后来我才知道,她只比我大几岁。
她照顾着弟弟妹妹,不停地给两个小孩子夹着菜,奶奶的眼光不时地看向婶婶,但看得出来,她很满意叔叔现在的幸福生活,至少,在老人眼中,这才是完整的人生。
我们一起碰杯,一家人也总算聚在一起,因为奶奶,我们仍旧可以团结于一处,过这难得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