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一个很小的收音机,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就行。
这样天天窝在村子里,接触不到外面世界的感觉,太糟糕了。
到了那个大棚子门口,还是那两个人望风。
庄晏清一人给塞了一个大桃子。
两人接过来,赶紧藏了。
他们看庄晏清,就是一个朴实农村汉子样的人。
提着两个大提篮,估计是在哪里发现了一颗桃树,摘了偷摸过来卖呢。
看着没有异常,又收了好处,挥挥手就让进去了。
庄晏清找了一个角落,拿出一个草编的蒲团坐好。
这种蒲团,大队里的老人都会编。
拿玉米皮,就是玉米棒子成熟了以后。
外面那层发白的皮,最外面发青发硬的不要。
只要里面那种,又长又结实又洁白又软的。
有的手巧的,还给玉米皮染上各种颜色,编出来就有各种图案。
庄晏清前世还看到网上,有的地方把玉米皮草编发展成了一门手工艺品。
做成各种卡通摆件,手提包什么的,别具风情。
现在人们没有那么多花样,做的最多最实用的就是蒲团。
大的,小的,圆的,长的,高的,矮的。
大的长的,就可以当个凉席铺在炕上床上也是行的。
这不是天气热了吗,有的人在屋里就热的睡不着。
拿几根竹竿,撑着蚊帐上天井里睡。
地上就铺个大蒲团,又凉快还不冰人。
白天把蚊帐一撤,大蒲团就是孩子们的大玩具。
这时候也没有爬行垫,一般家长就给孩子穿上罩衣满地爬去吧。
爱干净的就给铺上一个大蒲团,别弄得那么灰头土脸。
别说,这么天天在土地里打滚。
沾一身泥土,弄得活像个泥猴似的孩子,很少生病。
家家都有小小子,每日呼朋引伴的出去。
不是上山摸家雀,就是下河摸小鱼小虾。
小脸晒的跟猴屁股蛋儿似的,黑黝黝的透着两大团红,结实的不行。
小女孩们也没有在家窝着的,结伴出去挖野菜,挖蚯蚓。
野菜回家能当盘菜炒了吃,蚯蚓喂鸡能让鸡多下蛋。
日子过的穷,孩子们的快乐是不少的。
这时候的孩子很小,还吃奶的时候,就被父母背到地里。
是真正在田间地头上长大的。
跟后来似的,放在家里定点回去喂奶?
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老的少的,还能动的都得下地挣工分。
孩子放在家里,只能让稍微大点的孩子糊弄带着。
就是一来一回那个时间也耗不起啊,根本没那个时间来回跑。
孩子又饿得快,那一天啥也不用干了,就来回跑着忙这个事儿了。
还不如直接带到地里去,受罪也是真受罪。
就比如这个大热天,孩子身上的痱子就没有下去的时候。
总之这就是一个,有苦有难又充满希望和干劲儿的年代。
庄晏清想起来,不由得脸上扬起微笑。
这是最好的时代,不是吗?
“你这……怎么换?”
一个带着帽子,把帽檐压得低低的中年女人,过来蹲在庄晏清的提篮前。
庄晏清看她因为下蹲而扯起的衣袖,手腕上露出一块上海牌全钢手表。
就知道,人家不差钱,这可是大主顾来。
这块手表不算票,光钱就得120块钱。
在这个普遍月工资二三十块钱的年代,能带得起小半年工资的人,能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