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山寺。\谢从寒把手头的东西忙完,用筷子夹了一块烤鸭,喂到了月知霜的嘴里,才接话。
她早就饿惨了,打进门开始肚子就饿得呱呱叫,大约只有谢从寒一人在意。
月知霜喜滋滋的嚼着鸭肉,让谢从寒替她把话说下去。
金舒望眸色微暗,忍住心中的不快,\东山寺?\
他不解道,\此地不对外许久,即便送去青灯古佛的,大多是心有忏悔之人,把嫡子送去,真是稀奇。\
\确实。\谢从寒应答后,又道,\世间不爱嫡出爱妾室所生,少之又少。\
月知信忍不住插嘴,\谁说的?我爹就很爱我!\
谢从寒从善如流的答,\月将军对月大小姐与大少爷一视同仁,我辈楷模。\
拍马屁。
金舒望眯了眯眼,对他越发不满,难不成他二人的亲事,是靠此人拍马屁拍来的?
金舒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朝堂之事若不是从金守谕口中说出,一概不知,至于其他的流言蜚语,他都是不屑入耳的。
自然不清楚,二人谈婚论嫁,已有数月之久。(包括月大小姐单方面逼婚。)
谢从寒即便异样,面色也无波澜,他人的眼光对他而言,都是无用的。
金舒望道,\既是个被家族抛弃之人,他又有何过人之处?\
谢从寒从衣襟中掏出几本账簿,置于桌面,不冷不淡道,\苏二夫人掌管府中事物之时,把二房其下的农庄交于苏泛之打理。\
他没说下去,金舒望自己把账簿翻开,端到手里看了个仔细。
苏泛之未接手前,其农庄亏本,土地空置,无人问津,这账簿上,记录的每一条,都是负数。
这第二册就不一样了,第一笔进账后,数额越来越大。
第三册,记录的是苏家二房的所有生意,这田庄后来居上,一跃成为二房进账的最大头。
金舒望诧异,又执起第二册翻到最末几页,数额又降了下去,直至负数。
他心已有定论,依然问询道,\为何又急转直下?\
月知霜囫囵吞枣了几个回合,咽下烈酒压食,才感到肚子不空泛,没有打人的冲动。
接话道,\这还用问?当然是苏泛之不再接手田庄事务。\
这就到了苏泛之为何带发出家的缘由,苏家二房宠妾灭妻,在苏二夫人的打理之下,苏家二房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穷奢极欲的日子。
渐渐的,苏泛之被叫去接管别的产业,也依次有了成效,赚的盆满钵满。
苏二与夫人不说举案齐眉,也算是相敬如宾,但,坏就坏在,苏泛之太过耀眼,虽有些小聪明,但年少轻狂,说话做事,仅凭心性。
妾室张云萍,生了庶长子,苏炜。
兄弟二人感情不合,互不顺眼,苏炜仗着苏二的宠爱公然辱母,苏泛之不堪其辱,仗着手握家中产业,冲动至苏炜骨折断手。
苏二大发雷霆,苏炜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糊涂一下,竟想让苏泛之赔苏炜一只手,苏二夫人求情之下,答应交出二房中馈,换苏泛之一手。
中馈落入张氏之手后,又设计陷害苏二夫人怀恨在心,毒害张氏,致使不孕。
苏二夫人便被家法伺候。
苏泛之手无寸铁,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辱,一夜之间,青丝白发,悲痛欲绝。
祖训有云,不可休妻,苏二没办法,又不想见到母子二人,苏母关在家中,犹如牢笼,暗无天日。
苏泛之则被送到了东山寺,带发出家。